選擇使者的事情就被交給了呂西安,畢竟要論騙子什么的,真理部當中是最多的,甚至比外交部都多。當然,外交部也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外交部的很多家伙既在外交部拿工資,也偷偷地在真理部拿工資,或者在公安部拿工資,甚至同時在三個部門拿工資。
呂西安在自己的部門里找到了一個工作能力非常出色的家伙,在上次,這個家伙幫他揪出一大堆身在真理部,心在公安部,在真理部拿工資,在公安部拿獎金的家伙,因此入了呂西安的法眼。
在和這個人交談過后,呂西安更認定,這是一個很有能力,值得重用的家伙。這家伙手上滿是當手藝人的時候磨出來的繭子,必要的時候,隨時可以露出一副老實巴交的傻帽樣子,但他會五國語言,接受過相當不錯的教育,更重要的是,他的頭腦相當清醒,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利益在哪里,而且膽子很大,不怕死,也不怕讓別人去死。或者說得更明白點,這家伙就是個天生的騙子和強盜。
這家伙叫做維克托·德·特雷維爾。嗯,看看名字,就知道他是個貴族。但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選擇。就像《九三年》中,出身貴族的郭文堅定地站到了革命的這一邊一樣,維克托也是一位,至少看上去也是一位背叛了自己的出身,堅定地和廣大的革命群眾站到了一起的進步貴族。他和繼續留在反動陣營中的哥哥斷絕了關系。在拿破侖登上第一執政的關鍵的那場鎮壓貴族叛亂的戰斗中,他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如今他已經是真理部的王牌之一了。
所以如今一接到這個任務,呂西安就想到了他。
而維克托也知道,他雖然備受重用,但是卻面臨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他一直都在秘密部門工作。
在很多人看來,在秘密部門工作,權力極大,非常威風,厲害得名字都不能提一下。但這其實完全是一個誤解,是被各種神劇帶歪了的結果。越是名字都不能提的,就越是隨時可以被犧牲——反正犧牲了也沒人知道。不要說名字都不能提的那種了,大部分時候,就是有名有姓的錦衣衛指揮使什么的,和正兒八經的文官一比,尤其是和那些庶吉士出身的文官一比,其實毛都不算。
真正要爬上去,一定要想辦法轉到明路上面來,要成為名字能夠出現在報紙上的人物。而維克托知道,這次作為第一執政拿破侖的特使前往圣多明各,說不定就是這樣的一次機會。
于是在接到任務之后,維克托立刻回家準備,他只對自己的妻子交代了一句“我要出任務了”,就帶上早就準備好了的行李——因為他經常會因為某個任務而需要立刻出門,所以家里總會有一套已經在箱子里裝好了,提起來就可以走的行李——出了門。
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切的妻子根本就沒問他去哪里,也沒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因為在大多數時候,這些也是“機密”。倒是維克托自己多加了一句“這次可能要出去很久。”而在他出門的時候,他的兒子埃德加奶聲奶氣地說了一句“爸爸回來要記得給我帶顏料回來,我的顏料又快用完了。”
維克托微笑著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門口已經有一輛馬車在等著了。
“去拉塞爾碼頭。”維克托上了馬車,對車夫說。
拉塞爾碼頭是塞納河上一座的碼頭,在那里有前往勒哈佛爾的蒸汽船。為了保護螺旋槳的秘密,除了海軍的軍艦之外,民用的蒸汽船依舊只被允許使用明輪。這當然減慢了船只的速度,但因為船只日夜不停,所以這已經是從巴黎前往大西洋沿岸最快的方式了。當然如果是把方向反過來,從大西洋沿岸去巴黎,那還是乘坐郵車更快。
當維克托到達勒哈佛爾的時候,真理部的工作人員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去往圣多明各的船。
這是一條大號的,擁有三個高聳的桅桿和兩個大煙囪的被命名為“自由貿易號”的大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