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依則留在了蜀中。他對沈南依的所有印象都還停留在小時候——那張怯生生的小臉和水靈靈的眼睛。
自打他記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和沈南依有婚約,也知道他們終有一日會成親。但當這一日真的來臨了,他心里卻有些說不出的忐忑。
他自打出娘胎,便常常大病小病不斷,小時候吃了不少苦藥,卻不見什么成效。
后來,母親尋了一位道法高深的仙師測算了他的八字,仙師說是他八字不好,生來多病多災,得尋一個與他八字相合的姑娘,二人結下姻緣,方可得解。最終,在仙師的指引下,他和父親的故交沈家定了娃娃親。仙師說這二人八字完全契合,日后必能少病少災,和諧美滿。
他自小就聽母親講過這些,故而對于娶沈南依之事,也覺得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宋硯畢竟年輕,對于多年未見的未婚妻,多少還是有些憧憬的。
因此,大婚在即,難免心緒不平。
這一晚,明知明日還有許多事要忙,理應早早歇息,養好精神,可他卻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翌日一早,宋弈早早起床幫著接待賓客。廳堂里熙熙攘攘,打招呼的打招呼,攀談的攀談,好不熱鬧。
巳時,賓客已陸陸續續到了大半,新娘的喜轎大約還有一刻鐘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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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們正聊得正酣,突然,一行配刀的官兵風風火火闖進門來,嚇得一眾賓客如驚弓之鳥,四處退散。
“敢問宋硯宋大人何在?”領頭的一手扶著要上的配刀,揚著嗓子喊道。
宋硯急忙上前,“敢問各位有何貴干?”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這些人不問青紅皂白硬闖進來,嚇壞了滿堂賓客,宋硯的臉色著實有些難看。
“宋大人,按說今日是您的大日子,本不該來叨擾,但事態緊急,還請立即跟我們走一趟。”說著,那人讓到一旁,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宋弈和宋父、宋母也立即聞聲趕來。
宋弈上前拜了一拜,客氣道:“請教左大人,舍弟這是犯了何事,竟勞煩您親自跑一趟?而且,今日是舍弟的成親之日……”
這個人,宋硯或許不認識,但宋弈認識,他是大理寺的人,名叫左鵬。
左鵬微微擠出一個淺笑,“宋大人,對不住了,宋硯大人牽涉到一樁重大案件,圣上有令,即刻帶回大理寺審查,不得有誤。”
“什么?!”在場眾人皆大驚失色。
宋硯當即面色慘白,又有些茫然。
他?牽涉重要案件?還驚動了圣上?可他平日行得端,做得正,雖說性子灑脫了些,但不至于觸及律法。
宋弈眉頭一皺,轉而笑道:“左大人,是不是弄錯了?舍弟素來得圣上喜愛,怎會與此等事有所牽連?”
“這本官就不得而知了,本官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宋大人莫要讓我等為難。”
宋弈知道此事今日怕是沒有什么轉圜的余地,回頭看了看宋硯,搖了搖頭。
宋硯原本還想辯駁幾句,見此微微低下頭,咬了咬后牙槽,終是未再開口。
兄長的意思他明白,此時事態未明,只能按兵不動,不能和大理寺的人起沖突,否則后果不堪設想。看來,這一趟他非去不可了。
可為什么偏偏是今天?宋硯站在原地,微微低頭看著地面,滿堂賓客此時都看著他,或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處竊竊私語。他整個人有些發懵,從臉到脖頸,每一個毛孔都在發燙。
宋弈當即向賓客賠禮道:“眾位,實在對不住了,今日事發突然,待此間事了再宴請諸位,以表歉意。”
能驚動圣上和大理寺的案子,多半不是小事。眾人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