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他再怎么也是個堂堂七尺男兒,向姑娘家借錢原本已是窘迫,若是再追問這些,他自己都覺得難以啟齒。那些錢,家里既然給了沈姑娘,他就不該再多問。
他必須依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
第二日一早,宋硯便跟隨出村的隊伍,一同往清水縣去了。
這日夜里,沈南依正熟睡著,忽聽得有人撥動了門栓,她猛然驚醒,倏地彈坐起來,眨眼間一閃便閃到了門后。
沈南依屏息凝神,緊緊盯著門栓的位置,悄無聲息摸出懷里的銀針。
屋內漆黑一片,但憑自身直覺,沈南依隱約辨別出撥動門栓的大約是一把匕首或者短刀。沈南依靜靜聽著那門栓被一點點撥開,最后“啪嗒”一聲,沈南依的心也跟著“啪嗒”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沈南依藏在門后,緊盯著門口,大氣也不敢出。
只見門被緩緩地輕輕地推開,一只腳先悄悄伸了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沈南依一閃,三枚銀針已經抵在了那人脖頸。
那人大約沒料到會這么輕易被發現,還被抓了現行,身體陡然一僵。
“沈大夫饒命啊,我我我只是不小心路過……”那人身體不由自主地打著哆嗦。
“誰派你來的!”沈南依冷冷道,銀針又向前一推,幾乎要刺進肉里。
“沈沈沈大夫……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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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仿佛舌頭打了結,話都說不利索,身體篩糠似的抖個不停。話還未說完,沈南依便陡然聞到一股熱烘烘的尿騷味兒。
沈南依低頭一看,那人竟然尿褲子了。
沈南依嫌惡地皺了皺眉,收了銀針,取出針包一根一根收起來。“如實招來,否則我就把你丟進糞坑里溺死!”
“我我我……”那人一聽,嚇得身體一軟,當即跌跪到地上,連連磕頭道:“沈大夫饒命,我我……我只是想偷些錢財,沒想過害人……”
沈南依隱就著月光瞧了瞧,臉有些熟悉,大約就是本村的人。她平日里醉心藥理,極少同旁人打交道,往來的基本都是看病的人。這個人她應是見過的。
沈南依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悠然道:“今天的事。若是傳出去一個字,我就把你拆成一塊一塊,煮熟了喂狗!聽懂了嗎!”
那人一聽,當即嚇得魂飛魄散,搗蒜似的磕頭道:“是是是!我保證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把地擦干凈!”沈南依道。
“好好好,我擦我擦……”那人趕忙扯過袖子去擦地上的尿液。
擦完后,那人哆哆嗦嗦看向沈南依,“沈大夫,我我擦完了……”
“滾!”沈南依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波瀾,卻聽得那賊毛骨悚然,嚇得他一邊磕頭一邊連滾帶爬地滾出去了。出了院門,他便使出全身力氣飛奔逃命去了。
他原本以為,那姓宋的小白臉這兩天恰好不在,沈大夫一個姑娘家,這半年給人看病多少攢了些銀錢,若是能盜來據為己有,也能發一筆橫財。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一趟,不僅錢沒撈著,他還差點連小命都丟了。
想起沈南依的話,那賊越想越后怕,強迫自己趕緊忘了今晚的事。方才那情形,她簡直不像個大夫,倒更像個索命的惡鬼,陰森冷厲,令人膽寒。
沈南依佇立在原地許久,月光從門外照進來,她看著地上那一灘濕潤的泥土,目光冷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