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拒絕。因為那時,他也打心底里也覺得,那應當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只是,他不能去做那樣的事,因為他是兄長。
后來,母親回家后看到頭發被樹枝掛成鳥窩的宋硯,當即便知道他又去掏蛋了,要打宋硯的手心。還是宋弈去攔下的。母親便覺得他們二人串通一氣,便一起罰,每人挨了三下板子。
他還記得,宋硯挨完打,還笑嘻嘻的,把藏在懷里的鳥蛋拿出來給哥哥看。宋弈伸手輕輕摸了摸,宋硯便把那鳥蛋放在他手心里,冰涼光滑的觸感傳來,宋弈輕輕握了握,那小小的一枚鳥蛋,就握在他的手心里,那感覺令他十分驚奇。
宋弈見弟弟頭發凌亂不堪,伸手幫他順好。宋硯便咧開嘴笑起來。
那時,他覺得,倘若一輩子能看到弟弟這樣自由自在無憂無慮,也是一件極好的事。
那時的他,應當算得上是個好兄長,弟弟無論遇到任何事,都愿意同他講。
他曾以為,他們一家人,一輩子都會這樣平靜安樂地生活在一起。
可人世變遷,從來不遂人愿。
他沒有想到,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他就已經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倘若弟弟回來看到他這副樣子,恐怕會很失望吧。他曾經那般信任的兄長,變成了他最討厭的模樣。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好在,一切都在向著他所努力的方向發展。
宋弈靠在馬車上,闔上眼簾,長長地嘆了口氣。
也不知弟弟到了南荒,現在過得怎么樣。他從小就沒吃過什么苦,如今流落到那等荒涼濕熱之地,也不知究竟要遭多少罪。像這樣普通的點心,他現在恐怕是吃不上了吧。
簾外雨潺潺,車內有些憋悶,宋弈復又睜開眼睛看向車外。
他費盡心思籌謀了這許久,再過幾個月,這平靜的日子恐怕很難再維持下去了。
回府后,宋弈換了衣裳,把點心給母親送過去。
自從弟弟獲罪流放之后,母親便很少展開笑顏,宋弈親眼看著母親鬢角的白發一根一根地多了起來。他說過許多寬慰母親的話,但似乎并沒有什么用。
“母親,過些時日我想給君實捎些東西去。您若是有什么要一起捎去的,可事先準備準備。”宋弈問。
宋母猛地抬起頭來,向門外張望一番,壓低聲音道:“眼下捎東西去,會不會有什么不妥?硯兒的事非同小可,你萬不可再將自己牽扯進去,現在我跟你爹身邊可就只剩你這么一個兒子了……”
宋弈道:“母親,孩兒自有分寸。只需稍待些時日,等風頭過去了,孩兒再去打點一番,問題應是不大。”
“那你萬事小心,可別讓人抓住什么把柄……”
“孩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