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的夏季,悶熱潮濕,蟲蟻橫行無忌,人畜不堪其擾。
阿牛最近老喜歡往沈大夫這里跑,因?yàn)樯虼蠓蚩梢越趟J(rèn)識草藥,還教他寫字,不僅不收他學(xué)費(fèi),也不像對待阿虎那般嚴(yán)苛。無論阿牛問什么,她幾乎無所不應(yīng)。簡直讓阿虎羨慕得不得了。
阿牛蹲在地上看沈南依給園子里的草藥除草、翻土,但蟲子實(shí)在太多了,他臉上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他只好站起來跺跺腳,甩甩胳膊,想要趕走蟲子。但那些蟲子實(shí)在太煩人了,他撓破了好些地方,腿上還有不少之前的瘢痕。
但阿牛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那些蟲子好像不咬沈大夫。
阿牛問:“沈姐姐,蟲子為什么不咬你?”他一邊問,一邊揮舞著手驅(qū)趕煩人的蟲子。
沈南依愣了一下,一如既往淡淡道:“我有驅(qū)蟲包。”
阿牛倏地睜大眼睛,好奇道:“那是什么?!”
“趕蟲子的。”
“你自己做的嗎?用什么做的?”阿牛走到沈南依旁邊。
“草藥。”沈南依翻完了這一片,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又蹲下。
“哇!太神了吧!我最怕夏天了,蟲子太多了,咬死人了!”阿牛也蹲下身,看著沈南依一鏟一鏟地整理著藥苗,“沈姐姐,你可以教我做嗎?我不想被蟲子咬。”
沈南依回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打理藥園,“可以。”
阿牛幾乎跳起來,“真的嗎?!那太好啦!”
“我把這一片弄好了就教你。”沈南依淡淡道。
“好!”阿牛咧嘴笑道,“要不我?guī)湍惆桑規(guī)臀业^莊稼,他教過我,應(yīng)該差不多吧?”
沈南依猶豫了一下,“那你仔細(xì)著點(diǎn),別把藥苗弄斷了。”
“好嘞!”阿牛卷起褲管,挽起袖子,說干就干。
他一邊觀察著沈南依的做法,一邊模仿她著去辨別藥苗和雜草,把雜草拔起來丟到一邊去,又用小鏟子給藥苗松土。
“沈姐姐,你看,是這樣嗎?”阿牛弄完一棵,喊沈南依看。
“嗯。”沈南依點(diǎn)點(diǎn)頭。
阿牛便聚精會神開始處理手邊的藥苗。
沒多大功夫,這一片園子便被收拾妥當(dāng)了。沈南依看了看阿牛的“戰(zhàn)果”,道:“還不錯(cuò)。”
阿牛嘻嘻笑道:“那現(xiàn)在可以教我做驅(qū)蟲包了嗎?”
沈南依便到水井邊打水凈了手,阿牛也跟著把手洗干凈了。隨后,二人便去了藥房。
她取出幾味藥材,稱好了份量,放到桌案上,“你記住這幾味藥材:金銀花、艾葉、紫蘇、丁香、藿香、薄荷、陳皮、白芷、菖蒲,各一錢,把它們放在一起,用粗棉布包起來,做成藥包,佩戴在身上,可以起到一定效果。若是把他們泡成水,兌在水里浸泡衣物,然后曬干,效果會更好一些。”
“喔!”阿牛恍然大悟似的,“這幾種我都認(rèn)識,沈大夫可太厲害啦!”
“那你試試吧。”沈南依把手里的小秤遞給阿牛。
阿牛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瞪大眼睛問:“我嗎?”
“嗯。”沈南依點(diǎn)點(diǎn)頭。
阿牛撓撓頭,臉皺成了一團(tuán),為難道:“可我不認(rèn)識啊!”
沈南依便坐到椅子上,“你過來,我教你。”
“哦!”阿牛便乖乖站過去,彎腰看著沈南依手里的小秤。
沈南依給阿牛講解:“這個(gè)叫‘戥秤’,稱藥用的。這上面有十六顆星,每一顆星代表一兩。所謂‘齊眉對戥’,指的是稱藥時(shí),左手持戥桿并用拇指和掌心扣住砣弦來固定戥砣,右手取藥放進(jìn)戥盤,”沈南依一邊講一邊演示給阿牛看,“將戥桿舉至與雙目平齊,左手將砣弦移至需要的刻度上,放開左手并校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