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疼,宋硯便將那只手縮回去,放在膝蓋上晾著。
“嗯。”沈南依看著盆里的炭火,應著。
氣氛一時間又陷入了沉寂,一枚火星突然爆裂開來,在火盆里炸開了幾點小小的火花。
“是不是很疼?”沈南依淡淡問。
“嗯?”宋硯剛才在出神,忽然聽聞她如此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其實還好,反正過幾日也就好了。”他說得滿不在乎——雖然的確有些疼。
他這雙手從小就只拿過筆,偶爾跟祖父學著做些小玩意兒,很少有受傷的時候。
沈南依抱著湯婆子的手指微微屈了一下,她盯著宋硯左手涂抹著藥膏的中指和無名指,心里仿佛突然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日后可莫要這么冒失了,傷了總歸是沒那么好受。”她語氣和平日相比,平緩了很多。
宋硯偷偷瞥了一眼她的神情,心里陡然蹦出來一只兔子,突突突突地跳個不停。沈姑娘這是心疼了嗎?宋硯的嘴角陡然翹起,“真的沒那么疼,你不必擔心。”他寬慰道。
沈南依低著頭,不說話。若不是為了給她灌熱水,他的手也不會燙傷。沈南依抱著湯婆子的手,不由緊了緊。這個人,為什么要對她這樣好呢?若是他不這樣好,她興許便不會生出如此多的妄念和愧疚。
若是有一天,宋硯發現,一直以來與他朝夕相處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他必定會很難過吧?她多想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同現在相比,她過往的歲月便宛如一條漆黑的冰封的河流,她困在冰面下苦苦掙扎多年,卻觸及不到一絲陽光。可正是從她踏進宋家的那天起,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樣溫暖明媚,將她從厚厚的冰層中解救出來,她那時才知曉,原來,世界上竟有這樣的人。宋父,宋母,宋弈,還有宋硯,一切的人,一切的事,都是從那一天開始變得美好起來。
這一年多來,她的心變得越來越貪婪,越來越難以割舍。那些深埋在心中的字句,也就變得愈加難以啟齒,逐漸化作一條毒蛇,日益撕咬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