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正月十一至正月十五,朝廷官員都在休元宵假,要到正月十六才上朝。
但宋弈這幾日卻日日馬不停蹄忙到深夜。
許多事,他們都需要提前籌劃和準備,只待萬事俱備。
正月十四晚上,宋弈吃完晚飯正打算回書房,宋母叫住了他。
“子碁,我見你近日一直在忙,明日就是元宵節了,還有燈會,要不你休息休息,出去走走?總這樣忙,我怕你身體吃不消。”宋母提醒道。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錯過?雖然他們很久沒見面了,但她不信兒子和那姑娘就這樣斷了來往。她一定要趁這個機會探一探,那姑娘究竟是哪家的!
聽母親這樣說,宋弈才想起來那封不知被他夾在哪本書里的信。
“到時候再看吧。”宋弈道。
宋母一聽,當即就急了,“哎呀,什么到時候再看!我看明天就是好時候!你就去吧!我和你爹明天也約了朋友去看燈會。你不去的話,可就只剩下你一個人在家了。”宋母朝宋父使了個眼色,“對吧,老爺?”
宋父愣了片刻,忽地明白了她的用意,忙點頭道:“對對!我和你娘明天都不在家。”
二人一唱一和,弄得宋弈不好直接推脫。“那我再想想吧。”
宋母道:“還想什么想,今日就早些歇著,明日好好準備準備。”說著,宋母就推著兒子往外走。
宋弈被她說得云里霧里,“準備什么?”
宋母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露了餡兒,忙道:“比如準備一下猜燈謎呀,放個花燈啊什么的,好不容易過個節,總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對吧?”
“哦。”宋弈云里霧里地被母親推出門去,他看了看天,還未完全黑,現在就歇著會不會太早了?念及此,他又回了書房。
宋母一直望著兒子離開,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氣,“明天他若是不去,我就是拖也得把他拖去。你說這孩子怎么回事,這么好的機會,他怎么就不開竅呢!”
宋父道:“這件事尚未有定論,現在說什么都還為時過早。若是他們當真不再見面了,我們再怎么操心也無濟于事。隨他們自己去吧。”
宋母瞪了他一眼:“我看子碁這木頭似的性子,根本就是隨了你!真是一點兒也不解風情!我懶得跟你說!”說著,宋母轉身回房去了。
宋弈回到書房,隨手拿了本書,卻根本看不進去。他坐在那兒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東翻西找,終于翻出了那封信。
他把信重新瀏覽了一遍,目光鎖定到了最后的那句“不見不散”。
他感到有些頭疼。
第二日晚飯后,武清霜和母親說自己約了朋友去看燈會,便早早地出了門。她特地沒有帶飛飛。
她總覺得,這個日子和平常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她出門前特地讓飛飛給她換了一身看起來淑女些的衣裙,梳了一個垂鬟髻。
“小姐,你這樣一打扮,看起來和京中那些大家閨秀沒什么差別了。”飛飛打量著她的杰作道。
武清霜道:“你確定這樣能行嗎?我覺得好像有些施展不開。這腰太緊了,還有這頭發,這樣須須吊吊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走路了。還有這瓔珞我可以不戴嗎?帕子我能不能揣懷里,不拿手上……”
“就這樣就極好,小姐你可千萬記得我叮囑你的話,注意言行舉止。”
“好了,我知道了。”
飛飛送她出門時,又再三叮囑。武清霜揮了揮手讓她別操心。
武清霜獨自走在永寧街上,燈火已經亮起來了,街上車水馬龍,一派熱鬧的景象,所有的攤主都準備好了迎接這盛大的節日。
實際上,原本她心里也很忐忑,她根本不確定,宋弈到底會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