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好情緒,姜蕊輕笑。
“沒什么,如果你們一家人能團聚,就算你不記得他們,也值得高興,不是么?”
看到傅行深的眼神暗了暗,姜蕊笑意愈深。
她放下東西,開始整理,一邊繼續說。
“如果你真要回去,我想在你走之前再給你做幾次治療,就算死馬當活馬醫,你覺得呢?”
他緊緊擰眉,治了兩年都沒效果,再試也不一定有用,可他的確想回去時能記起來哪怕一點點以前的事情。
他沒有應聲,算是默認,看著姜蕊拿出熟悉的工具,他指指那塊懷表。
“這個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我沒見過其他醫生用過。”
“每個醫生的治療方法不同,用的東西也會有所差別,如果都一樣,那當初傅家送你出國治療,也就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這話倒挑不出錯,他雖覺疑惑,但覺得只要不是吃藥,這個倒也能接受,所以他比較配合。
誰知姜蕊又拿出手機架在前面,這次倒不用傅行深自己問,她提前做出解釋。
“你之前說你有間歇性的記憶空白,所以這次我們用手機錄下視頻,看看治療前后有什么變化,可以嗎?”
她表現得非常尊重她意愿的樣子,傅行深縱然不愿,卻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也許是恢復記憶的心思太強烈,他心中當真想賭一把。
“嗯?!彼淅鋺寺暋?
姜蕊讓傅行深坐在鏡頭前,打開視頻,一切都顯得這么光明正大,而她自己卻站在鏡頭之外。
懷表掛鏈卷在手指上,將懷表收于掌心,讓傅行深先閉上眼睛。
輕微的鏈條碰撞聲響起,小巧質感的懷表從掌心落下。
“你可以睜眼了?!?
按照她說的,傅行深睜開眼睛,不過倏忽一瞬,腦子里影像和聲音雜疊。
“嘀嗒……嘀嗒……”
指針轉動的聲音和懷表擺動的幅度,讓他頭暈目眩。
姜蕊卻告訴他:“這是正常現象,別抗拒,接下來我問什么你答什么,好嗎?”
傅行深微微垂頭,晃了晃,這比藥物帶來的感覺更加強烈,他不自覺地點點頭。
“好,兩年前,你為了救簡知沅,受傷失憶,是嗎?”
他點了兩下頭。
“是你自己記得的,還是別人告訴你的?”
“別人告訴我的?!?
“很好?!苯锕垂创剑骸拔覀円獏^分開你自己的記憶和別人的記憶,只有自己的記憶不會騙人,別人嘴里的話,都不可信,明白嗎?”
不……不是的,傅行深想反駁,并不是所有人都會騙他,至少到現在為止,大家說的話都一樣。
仿佛有一股力氣和他做抗爭,他不認同姜蕊的話,可他卻不自覺的跟著點頭。
姜蕊唇畔的笑意更大,她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自信的,她繼續輕輕晃動懷表,繼續問他。
“那你想回去嗎?還是想留下?”
回去?還是留下?
他想回去,不管記憶有沒有恢復,他都要回去。
他慢慢抬起眼睛,盡量讓自己意識清醒。
可他的眼睛只要一盯上懷表,便會不自主地等待姜蕊的指令。
他看到她張了張嘴,那是個留字。
“行深,你想留下,對嗎?”
她還在引導他回答,傅行深也確實不受控制地張嘴,眼神開始難以聚焦。
嘴巴微張,留下二字不受控制地欲脫口。
不!不是留下!
腦海里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做抗爭,他不要留下,是回去。
見他遲遲沒有給出自己想要的回答,姜蕊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