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結(jié)束自己跌跌碰碰的馬車之旅,讓自己的腿重新回到土地之上。
斜陽若朱砂,似火燎。
大雁的聲音在唱晚。當(dāng)光一點點流淌殆盡,卿因回到自己的臥榻上躺下來,縮作一團(tuán)。
毫發(fā)無傷,心間卻止不住的難受,那種來自無奈與自責(zé)疊加的感受,讓她根本無從釋懷。
緗寧只是陪了她一小會,就被前來的三個將士帶走。他們口口聲聲道“殿下若是還想見到這個小侍女,就乖乖獻(xiàn)計,不要有歪念頭。”
敬王伯父依舊如防鐵桶一般防著自己。
她昏昏沉沉睡了一會兒,醒來之時,茶幾上放著一碗沒有熱氣的稀粥,一旁還有一些肉糜與腌菜。在這荒山兵營之中,這樣的伙食也算是甚好了。
不知是奶嬤嬤還是瓊微送來的。
卿因隨便扒拉了幾口,腦中一直徘徊著一個人,覺得好奇得緊,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之后,還是決定出營帳去走走。
按照昨夜的路線,她再次來到敬王妃的營帳前面。
趴在窗戶旁邊,她探聽著里面的動靜,可惜不如她愿,靜下心等了許久,還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響,里面的人好似沒有生息一般。
卿因忍不住,探出腦袋去看,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只有燃燒著的蠟燭正在一滴滴落下燭淚。
敬王妃到哪里去了,還有那個老嬤嬤?
卿因驚覺,難道說敬王還真的狠到把自己的老婆給拋棄了?這究竟是為何,這位本身理應(yīng)養(yǎng)尊處優(yōu)、坐享榮華富貴的王妃娘娘,犯了什么錯,走到這一步。
樹影重重,她突然聽到自己身后傳來腳步聲。
這種突然而來的緊迫感,讓她驟然捏住自己手中的白玉戒指。河豚毒劑雖已被沒收,但是白玉指環(huán)也能在關(guān)鍵時候頂住。
她突然轉(zhuǎn)過身,緊接著舉起自己的手。
不過,下一秒,她呆住。無法,她只能尷尬地放下自己的手,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這個被自己嚇到的人道“奶嬤嬤,你怎么在這里。”
她倒是真沒想到是奶嬤嬤。
那緩慢而蹣跚的腳步聲,讓她以為來人是一個想要刻意壓低自己聲音的賊人。
奶嬤嬤看著卿因那警覺的模樣,無奈道“小殿下才是,為何在這里,這夜深露寒,該是快些去睡了。”
卿因見她手上拿著一個未蒙上蓋子的膳盒,細(xì)細(xì)掃了一眼,見里面放著自己方才吃完的殘羹,頓時有些忸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