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把衙門上下人等叫過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叫大家好好聽著,莫以為五姑娘年紀小,就可以哄騙,且先不說人家是南京魏國公府上的嫡女,即便你們大爺二爺,也輕易饒你們不得,更不要說你們三老爺,殺起倭寇來眼睛也都不眨一下,要是三老爺發火,你們大爺二爺也不敢攔著……
一番話,把上上下下嚇得不輕,本來有些看線娘年紀小,有些怠慢的,這時候也都提起了十二分小心,誰叫三老爺人送綽號魔眼修羅,殺人不眨眼……
一時間,整個行都司,那些值衙的老衙兵也好,灑掃的粗使婆子也罷,走路都踮著腳,連放屁都要夾得細細碎碎的,方才敢小心翼翼排出來。
朝廷要興旺,要基層干部得力,與此同理,這些下面人小心翼翼做事,徐線娘頓時就覺得辦事輕松許多,把個事情吩咐下去,雖然不說妥妥帖帖辦好,但態度都很端正,未免覺得一天能當以前兩天用。
她這時候未免就嘆,怪不得以前都聽五叔公說什么【以兵法治家】那時候還覺得五叔公蠻橫,怪不得父親被五叔公借了東園去,也不敢去討還回來……現在來看,怕不是父親覺得,把東園拿回來,大約自己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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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細想,便也能明白,父親扛不住兵部韓尚書,要與守備太監勾結,甚至把自己許給那個驟發起來的咸寧侯……
“還是姐夫說的對,打鐵還需自身硬。”線娘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把手上賬本放下,起身推開旁邊窗戶,便伸了一個懶腰。
隨后,她便皺起鼻翼,恨恨道:“臭姐夫,也不知道去哪里浪……”說是不知道,心里面很清楚,大約,是在那個土田雞那里,一時間氣悶不已,把個手帕子在手上絞扭得不成個樣子。
這時候外面一個老衙兵家里面女兒撥來與她使喚的進來,說,姑娘,外面那個木材商人又來了,說之前把的銀子不夠使,要請姑娘開恩,姑娘見是不見。
徐線娘聽了這話,未免輕哼,果然,姐夫說的對,無奸不商,這些商家,一個個都想著賺昧心錢……
想到這兒,她便說,“既如此,便見一見罷!”
在外面待客的花廳,線娘坐在屏風后面,那木材商人影影倬倬瞧見屏風后面人影,先磕個頭,隨后起身,就一疊聲抱怨,“姑娘,俺們不是抱怨,只是,如今這木材價錢大漲……”
線娘在屏風后面就哼了一聲,“怕不是你們這些人坐地起價罷!”
那木材商人叫起撞天屈,“俺們都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買賣,何況與姑娘這樣的貴人做買賣,俺們感恩戴德,巴不得虧本做成這買賣,貴人開心,俺們與有榮焉,只是,虧一些便罷了,實在是,要把家當都給虧沒了……”
線娘心說我信你個大頭鬼,你們這些商人,當下冷哼一聲,“你這話,我卻是不信,你們商人,不是說,要殺仁義禮智信五賊,方才好生發么?”
說著,她把桌子一拍,柳眉倒豎,把被姐夫冷落的氣都給撒出來了,痛罵了這木材商人一番,把個商人罵得冷汗漣漣。
末了,線娘高聲就喊,“外面進來兩個喘氣的……”
外面進來兩個衙兵,雙雙一抱拳,“任憑姑娘差遣?!?
“把這廝架出去,你們與他一起,哪怕大小解也須臾不離監督他,倘若是他耍什么花樣,不需來報,直接去請你們三老爺……”
兩個衙兵把那木材商人架出去,線娘猶自生氣,恨恨跺腳,“只曉得自己花天酒地,卻不管旁人死活……”
她身后那個丫鬟,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臨時撥來聽用,不是打小訓練出來的大戶人家丫鬟,身上由有些野性,瞧姑娘生氣跺腳,一時間忍不住就說了一句,“姑娘只敢在背后跺腳,三老爺又不是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