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開過蒙,但是心知肚明,在真讀書老爺們眼中,他們這些開過幾年蒙的只能叫做【認識字兒】至于讀書人三個字,你配么?
注:李氏王朝官員崔溥寫的漂海錄,以一個外人的眼光看待描寫大明,是研究大明運河海防地志民俗不可多得的資料,關鍵他描寫的什么【飲食粗糲,虱必咀嚼】【山海關以東,其人粗鄙,衣冠襤褸】很有趣,大有矮大緊看印度的味道。漂海錄里面有個叫楊旺的被稱為指揮使,原文如下【楊公是北京人,調來杭州衛,他不讀書不諳事,我屢次諫他,他不聽我們說,敢行悖理之事,不足責他云云】……至于作者老爺怎么大才懂韓文,這個,咳,崔溥寫的就是漢字,或許這也能為韓國人認為漢字是他們發明的提供一定的證據。
故此他低聲就說:“這不是沒見過大世面,不像老叔們,天子也是經常見的……”
其實旁邊老錦衣衛也不是經常見天子,他當差十年,攏共見過天子十回,今兒是第十一回,還都是遠遠瞧著那種,但是,有人吹捧,到底心里面舒坦,正要說話,前面領頭的干咳了兩聲,他趕緊閉嘴,順便也扯了尚秋水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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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殿門大開,里面嘉靖表情若得若失,旁邊藍道行兩股戰戰,如喪考妣,至于呂芳等一干大小太監,俱都彎腰低頭,只有大都督陸炳,眼神炯炯,倒是上下仔細打量戴康飛。
康飛摸摸下巴,心里面說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老娘給嚇到,要不然不如把老娘接到北京來,反正這內城里面都是講南直隸官話的,絕不會出現韋爵爺他娘說的不習慣捋直舌頭說官話的情形,據說自從朱棣遷都,這皇城大內里面都是說南直隸官話的,只有出了內城,才說北直隸官話,導致有些剛凈身的小太監都敢仗著幾句南直隸官話在外面人五人六的。
不過再想想,剛才老娘那表情,還是算了,再則說,我老娘梗子街第一美女,別到時候被人編排個什么【穢亂宮闈】可就難聽了。
想到此處,他伸手沖呂芳招了招,大太監瞧見,屁滾尿流地過來了,他每常說,我主子是真神仙……可他主子沒有甚么神跡,剛才這位,可是真神跡。
看到呂芳這態度,康飛有點小得意,覺得自己也有點【大貂檔皆呼為舅】的那種奢遮錦衣衛指揮使的味道了……畢竟,大家不是真痛恨統治者,只是痛恨統治者不是自己。
“呂芳,今天這事情,不可招搖聲張,你懂么?”康飛說著,伸手指了指天上,大太監把個頭點得都要掉下來了,“奴婢清楚,爺你放心。”
康飛得意起來,格外擺起爺的姿態,指了指藍道行,“像是這位藍神仙……”他口吻中揶揄味道,是人都聽出來了,“養著也行,給天子逗悶解樂。”
說罷,他沖嘉靖搖搖手,“陛下,那,我就告辭了。”
嘉靖到底是十來歲就敢跟一票中樞大臣們喊【我是來做天子不是來做兒子】的奢遮人,二十多年天子做下來,勉強也算個城府深沉,當下一撇嘴,“怎么?不準備叫朕一聲干爸爸來聽一下?”
康飛臉色頓時一垮。
這天朝的人吶,就這個不好,老是想做別人的老子,或者做別人的爺爺,五百年后他大學同學莫不想做他老子或者爺爺的,這到了大明朝,連嘉靖帝都這個德行,天朝人民的素質吶!
看康飛這個表情,嘉靖帝不免一笑,這時候,才找到一些掌控朝局的心態來,當下便喊旁邊陸大都督,“陸炳。”
陸炳趕緊小跑幾步上前,身上甲胄一陣嘩啦嘩啦響,“陛下,臣在。”
“你說,朕這個干兒子,封個什么王比較合適?吳王如何?”嘉靖輕描淡寫。
陸炳大驚失色。
旁邊有個人跟他異口同聲,陛下不可。
然后兩個人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