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錢秘書在抱怨著,又掏出手帕擦臉上口水時,程宇之幾人已押著一個老人進(jìn)來了。
“處座,站長,人已帶到,還請示下。”程宇之一個眼神,那兩名特務(wù)立馬將老人押至兩人面前。
“快松開。”徐處長上前一步扶險些要摔倒的老人。
老人在徐處長的攙扶下,才稍稍站穩(wěn)。
“老人家,您看您能不能勸勸你兒子,只要他供出那些共黨余孽,保管他一世榮華富貴。”徐處長一臉和藹可親的模樣,指著單反玻璃那面被綁在老虎凳上的人。
老人此時還有些驚魂未定,聽到扶著他的人這樣一說,不由得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
自己兒子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樣子,老人一下子幾近昏厥。
“造孽呀,你們怎么把我兒子打成這樣?”老人甩開徐處長的手,顫顫巍巍走近單反玻璃,伸出手隔著玻璃喊道:“智勛,我的兒,你這是怎么了?”
老人家怎知這是單反玻璃,他兒子是根本看不到他的。
“還怎么了?你兒子是共黨!是赤匪!”程宇之有些按耐不住,朝老人吼道。
“程隊(duì)長,怎么能跟老人家這么說話呢?”蔡站長見徐處長黑了臉,才出聲制止程宇之。
錢秘書卻只能站在徐處長旁邊,裝作一點(diǎn)也不感興趣的樣子:“處座,我...我先出去透透氣?”
徐處長不耐煩地朝他揮了揮,話都懶得跟他說。
得到了應(yīng)允,錢秘書逃也似的出了刑訊室...
而里面并沒有因錢秘書的離開而中止審訊。
此時此刻的老人此時已經(jīng)亂了方寸,連連跪下,幾已泣不成聲:“長...長官們,求求你們行行好,開開恩吧!”
“老人家,只要您能勸勸您兒子,一切都好商量。”徐處長還是和顏悅色誘導(dǎo)著老人。
見老人還是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程宇之沒什么耐心,準(zhǔn)備拖他進(jìn)去。
“好吧,我進(jìn)去勸勸他,聽不聽我的,我也沒什么把握。”老人看著對面單反玻璃受盡折磨的兒子,終于還是點(diǎn)了頭...
蔡站長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主,見此情形,哪有不打蛇隨棍上的道理,連忙上前一步,將老人扶著:“還不開門?”
程宇之這才匆匆打開刑訊室的門:“徐處長,蔡站長,請~”
幾人進(jìn)到刑訊室內(nèi),一股發(fā)霉的味道混合著血腥氣,迎面撲來。
徐處長急急掏出手帕捂住鼻子。
“快,把他給潑醒。”程宇之剛一發(fā)話,就有特務(wù)端來了一盆水,很熟練往裴智勛身上潑去。
裴智勛被冷水一澆,一個激靈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淚流滿面地老人站在自己面前,正是他父親裴國元。
瞬間,裴智勛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直勾勾盯著老父親:“父親,兒子不孝,沒在身邊伺候您,還給您帶來了麻煩。”
裴父此時只想自己兒子能早點(diǎn)離開這里。
“兒啊,你有什么跟這些長官就交待了吧,你這罪遭的為父看了心碎哪!”裴父不禁蹲在地上,老淚縱橫...
“父親,兒子不孝,就先行一步了。”裴智勛眼神堅(jiān)定,他已經(jīng)抱著必死的決心!
裴父一個趔趄,跪坐不穩(wěn),癱在地上:“兒啊,你就別犟了!”
裴智勛知道就算是招認(rèn)了,自己也難逃一死。
可是八十歲的老父親就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看著兩鬢斑白的老父親,他一時神傷不已。
“裴智勛,你就招了吧!”程宇之厲聲喝道。
裴智勛扯了扯嘴角,他知道此時此刻,這里的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取了老父親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