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過后,許迦這才收回手,神色凝重,裴珩看著他,二人沒有說話,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阿珩,是那個人干的吧?”
二人離開尸體,往山下走,許迦問了第一個問題。
謝正淵無法有子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他的無法孕育,也只能是那個人干的,不想讓別人生孩子。
裴珩沒有說話,只看著面前的路,良久才點頭,“應該是的。”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這是許迦第二個問題。
“謝正淵不能生,謝正景呢?謝賀呢?”裴珩望著到了冬天依然碧綠的山,很平靜:“如果他們都不能生,你會想到什么?”
“那個給他們下毒的人,自己也不能生。”許迦下結論。
“可他有了長公主。”裴珩反問。
“我聽聞十年前,有個詭醫,精于男性之疾,既能下藥將正常的男子元陽受損,且無人能診斷出其病癥,他還能調轉男女陰陽,調理男女受孕,讓女子順利地生下孩子。但是……”許迦欲言又止。
裴珩追問道:“但是什么?”
“但是此方法惡劣霸道,生出來的孩子,先天不足,差一點的活不過三歲,邁過三歲的坎兒之后,十歲又是一個坎兒,但十歲是最后一個坎兒,用這種霸道的方法生出來的孩子,活不過十歲!”
“長公主九歲多了。”裴珩道,下了山,前頭就是皇城的方向,再往前,就是皇宮的方向。
二人打馬進了城,城內突然寂靜,有人打馬游街,痛哭哀嚎。
“長公主夭了,長公主夭了……”
九歲多的長公主,夭了。
裴珩許迦二人對視,都知道了對方心中的想法。
長公主是早夭,不能辦大的喪事,只能請廣恩寺的和尚進宮做法,超度長公主的亡靈,停朝三日,天下百姓齋戒三日,不準辦喜事,不準敲鑼打鼓,不準放聲大笑,戲院青樓停業三天。
整個京都籠罩在悲苦,沉悶之中。
肖焱也跟著悲苦,沉悶,他媳婦又跟他鬧了。
“我要買一根金簪子,就二十兩銀子!”肖夫人跟著肖焱要錢:“就二十兩銀子!”
“你以為二十兩銀子很少嘛!”肖焱氣極了:“我一個月的俸祿才四兩多的銀子,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你一張嘴就管我要二十兩,你哪里來這么大的臉!”
“肖焱!”肖夫人怒了:“我娘家家境雖不好,卻也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的,我想要什么,爹娘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滿足我,可我嫁與你這么多年,你給我買過一件什么像樣的首飾嗎?”
肖夫人捏捏自己的耳垂,伸出自己的脖子,亮出自己的手腕和十指,悲涼一笑:“我嫁你這么多年,你可給我買過一件像樣的首飾?沒有吧?我現在開口,就要個二十兩銀子,你都不肯給?你還是個人嗎?”
“你嫁給我的時候,難道不知道我一貧如洗?”肖焱冷笑著:“你們看中了我,不過是因為我姓蕭。”
此蕭非彼肖,他姓蕭,不是肖!
肖夫人痛心不已:“我爹看走了眼,以為你能被蕭家帶回去,誰曾想……”
肖焱接著她沒說下去的話繼續說:“誰曾想,我不僅沒回蕭家,就連我的姓氏,都只是跟蕭同音的肖,根本不被蕭家接納,是吧?”
肖夫人不說話,在肖焱看來,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因為我是妓女之子,就連一個外室之子都不如,蕭家什么樣的人家,怎么可能會允許我回去!”肖焱惡狠狠地罵:“我要是不做出成績來,不成為人上人,蕭家是永遠都不會接納我的!”
肖夫人:“那你立那么多蕭家的牌位做什么,你的那點俸祿,蕭家給的那些錢,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