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童還在浴室里,聽著外頭的動靜,見吳媽媽出了去,就松了口氣。
外頭有顧承璟,方才也不知道找她做什么,聽著腳步聲,是走遠(yuǎn)了,也沒有再來敲浴室門,她就劃拉著水波,繼續(xù)泡著澡。
又聽著外頭的一聲關(guān)門聲。
他出了去。
于是她就脫了上衣,徹底地沒入了溫水里。
書房里,聲音輕悄報著:
“內(nèi)外都緊閉,送報送牛奶,都是專門的人接頭,我們翻了生活垃圾,里頭住的人不多,推斷只住了零星幾個人,如果除掉應(yīng)該有的服侍下人,應(yīng)該就只住白曼露一個。”
“她是一步門都不出,前期我們搜刮了整個上海灘都沒找到。最近是在白斯言的身邊蹲了許久,才見她從華僑銀行被白斯言的人送出來,送到了這離白公館不遠(yuǎn)的,也是租界區(qū)的房子。”
從上海回來的人,從文件袋里拿出了照片,放在書桌上。
黑白照片拍得遠(yuǎn),只能隱約判斷出那人多少和白舒童相似的影子,是白曼露。
顧承璟看了照片一眼,越聽是越凝眉,“依照她的性格,可不是能安穩(wěn)呆在一處的,以往聽人說,她最愛去舞場,舍不得一點(diǎn)熱鬧,竟然一步門都不出。”
他輕笑著,手指也輕劃過了那堆照片,見到華僑銀行的標(biāo)志。
前后竄連著,似乎是一瞬間明了。
他放下了照片,往后靠坐,雙手交環(huán),“這些都是為了瞞著顧家......”也暗了臉色,“還真是煞費(fèi)苦心。”
“那我們還要繼續(xù)跟著嗎?”
顧承璟看了下時間,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于是就說,“辛苦了,有這個,夠了,你們也可以撤了。既然他們想要我應(yīng)這門婚事,我會應(yīng)。”
“長官,他們這樣騙你,你要應(yīng)?”
顧承璟淺笑著,“應(yīng),怎么能不應(yīng)呢。”
只不過,那個對象不是白曼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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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方巷走出來,李景和見著出來應(yīng)門的是以前楊淑青身邊的貼身下人吳媽媽,眼眉跳得厲害,未等里頭的人出來接應(yīng),轉(zhuǎn)頭就跑。
都沒有再多等片刻。
吳媽媽認(rèn)得他,他還報了自己的簡短姓名,肯定得認(rèn)出來。
跟隨他的那群小弟里出了叛徒,將他的藏身之處,告訴了憲警,藏身沒兩天的時間,他們就被憲警追上了門,將民宅里一通搜查。
現(xiàn)在身邊的人都散走了,各自亡命奔走。
不遠(yuǎn)處站著巡邏的憲警,他壓低了自己的圓帽也拉高了衣領(lǐng),攏了風(fēng)衣,反方向招了輛人力車,就往渡口去。
渡口上,夜晚里舢板和漁船并排搖晃,他看著漁船的桅桿,辨認(rèn)著一艘看起來不起眼,連汽燈都沒開的小船,走了上去。
聽見甲板上的腳步聲,張秋曉掀開了竹簾走了出來,問他,“找到童童了嗎?”
李景和搖頭,“沒有。”
“她不在大方巷住了?”
李景和不方便講碰上了吳媽媽,怕得講起以前同白家的一些舊事,于是說,“剛好不在,明天我再去試試。”
張秋曉揉搓著雙手,看著他平安無事回來,說,“明天我去吧,我去還方便些。你也不能這么頻繁出門,很危險。”
李景和卻搖頭,“你本來是保釋的,現(xiàn)在傳喚不到你,你,也是他們在找的人。與其抓你,還不如抓我,我怕你扛不住他們的問。”
張秋曉心下著急,惹上了事,還沒有同張叔他們說上一聲,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擔(dān)心。
她輕咬著手指節(jié),眼眸里有化不開的愁水。
只能應(yīng)了好。
李景和剛從她說的地址回來,疑惑問,“童童住在那么好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