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一旦開場,就不會輕易結束。
缺乏經驗的榮指揮使,面對眾多將士,顯得格外激動。
或許是太過緊張,一時間忘記了該說些什么。
又或許是學渣屬性發作,事先準備的稿子沒背熟。
上臺之后,一會兒混淆了流程,一會兒亂用成語典故。
偏偏負責傳話的大嗓門士兵,都是跟著他的家丁,同樣是糊涂蛋,老爺說什么就是什么。
一時間搞得大營盡是歡聲笑語,全然沒有軍隊應有的嚴肅。
作為吃瓜群眾,李牧的嘴全程都沒有合上過。
可惜榮指揮使自身的知名度太低,面對的敵人也是不入流的角色。
不然就他今天的表現,又能留下一個歷史典故,用來警示后人。
如此歡樂的出征儀式,縱觀整個人類歷史,都非常的罕見。
作為主帥的舞陽侯,全程臉色一黑到底。
手下人丟臉,他這個主帥臉上也無光。
從他那充滿殺氣的眼神中,李牧讀出了榮指揮使的未來。
哪怕僥幸從戰場上撿回一條命,這位也別想活著回到京師。
鬧劇頻出,直接影響到了儀式進程。
簡短的出征儀式,硬是拖到了午時,才磕磕絆絆的走完全部流程。
最后時刻一名李牧不認識的紈绔,傻乎乎的叫囂吃了午飯再走,氣的舞陽侯當場拔劍。
如果不是認慫的速度足夠快,加之舞陽侯沒心思和死人計較,估摸著現場就要砍了他祭旗。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稍微有點兒腦子的,都意識到這次出征前途無“亮”。
后悔已經晚了,出征儀式流程走完。
再言退出,軍法可不是吃素的。
甭管后臺多硬,到了這一步都沒有回旋的余地。
目送大軍離開后,周邊的同僚紛紛流露出解脫的表情。
看得出來,大家是真心厭惡這群豬隊友。
親眼目睹武將的內部傾軋,徐文岳突然發現,還是文官集團好。
內部政治雖然慘烈,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以致仕結束,很少斬盡殺絕。
武將坑起隊友來,那是真的會死人。
眼前這支大軍,能夠活著回來的,有沒有一半都是未知數。
在內心深處,鄙視了一番武夫的粗鄙后,就乖乖的閉上了嘴,沒有再用語言刺激舞陽侯。
直覺告訴他,這位被氣急了后,真的會拔劍砍人。
……
西溪漫。
揚州城這座最知名的花船,自從今天被包下之后,就沒有了往日的詩情畫意。
“徐閣老從京師遠道而來,揚州士紳表現的如此冷淡,令閣老非常生氣。
在下好說歹說,才爭取到了眼下這個機會。
有什么話,你們就趕緊說。
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么往后我們就大路朝天,不用再聯系了!”
侯懷昌厲聲質問道。
今天過來的,要么是曾經走過徐閣老門路,要么是他的舊識。
談不上交情,也能蹭上關系。
貴為欽差大臣的徐文岳抵達揚州,這些人居然沒有張羅迎接,在侯懷昌看來簡直不可饒恕。
倘若不進行懲戒,后面大家都跟著學樣,徐閣老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必然大降。
恩主的地位都受到沖擊,他這師爺的地位,只會下降更多。
“侯師爺,不是我們不給閣老面子,實在是逼不得已。
現在的揚州城,已經不是從前的揚州城。
凡是和五城兵馬司對著干的,人全部都在獄中,罪名是勾結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