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睿從棲梧宮出來,即便面上依舊帶著笑意,可笑意不達眼底,這是他一貫的偽裝,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時間久了,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
“殿下,咱們去哪?”陳泉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元睿有些煩躁,今日休沐,明鏡殿不想回,棲梧宮更讓他煩悶,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要去何處。
“隨意走走吧。”
走著走著,便走到了一處僻靜之地,遠遠看見似乎有人在那,只是影影卓卓的看不真切。
“陳泉,那是什么地方?”
“殿下,應該是風雨樓,聽說云淑儀當初便是在那里得了陛下的青睞,后來便有了風雨樓。”作為宮里的奴才,自然該是耳聰目明的,陳泉不假思索的回道。
“云淑儀?走,去看看。”李元睿自知該避諱后宮的嬪妃,不過此刻當真是走的久了,也有些累了,略坐一坐也無妨。
陳泉有心阻止,可也明白自家主子是什么性子,不敢多言語,只在背后默默跟著。
云舒窈在清靜齋修養了幾年,眼疾是早就好了,只是眼皮上的疤痕,用了再多的秘藥也不能完全去除,出來一次便要遮上厚厚的脂粉,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靜貴嬪的被禁足的幾年,也給了她喘息之機,如今再度出來,似乎心神都平靜了不少,只是時常來這風雨樓小坐,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地方好去的。
菱歌一邊給云舒窈沏茶,一邊看著由遠及近的人影,有些詫異:“主子,看那身形,似乎是二皇子?”
云舒窈打眼望去,果然,正是二皇子,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李元睿拾級而上,看著坐著的女子,即便年華不再,可容貌嫵媚,一雙眼睛似能蠱惑人心一般,只看一眼,不敢再看。
“元睿見過淑儀,淑儀金安。”李元睿微微躬身,他到底也算是貴妃的養子,見到云淑儀只需要躬身行禮便是,還用不到行大禮的程度。
這便是后宮的規矩,若是嫡子在這,只需微微頷首就是。
云舒窈微微頷首,避開了李元睿的行禮,略有些詫異的開口:“二皇子怎么走到這里來了?這風雨樓向來偏僻,等閑是沒有什么人來的。”
“只是閑來無事,隨意走走,倒是打擾了淑儀的雅興。”
“什么雅興不雅興的,本宮久居深宮,無寵無子,也只能到這來打發打發時間罷了,不比貴妃,十日里有五日都能得陛下召見,那才是貴人事忙呢。”云舒窈一邊感嘆,一邊不著痕跡的觀察著李元睿的臉色。
李元睿的臉色僵了僵,是啊,姨母一向得父皇喜愛,如今父皇不愿意召幸嬪妃,可唯獨姨母是個例外,可即便是這樣,姨母也不愿幫他在父皇面前說情。
其實李元康沒有回宮之前,李元睿得來的一切,縱使有他處處爭強好勝,努力表現得來的,原本是不急的。
可李元康的回來,似乎一瞬間就讓他從天堂跌入地獄,他迫切的想要證明,他不比嫡子差幾分,這才心急了些,想要走姨母的路子,可惜無功而返。
看他面色不好,沒有說話,云舒窈也不在意,反而吩咐菱歌沏一盞熱茶,送到李元睿的手邊。
本是數九寒天的天氣,一盞熱茶,似乎讓李元睿的心一瞬間便暖和了過來,他捧著茶盞呆呆的,也不喝,眼神空洞,不知再想什么。
“二皇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煩心事?你是貴妃的養子,貴妃又沒有親生的孩子,總該是會多為你考慮幾分的,有什么事大可以去和貴妃說的。”
云舒窈似是沒看到李元睿的臉色,不疾不徐的說道 。
“淑儀也說了是養子,總歸不是親生母親,若是我母妃健在,又如何會……”說到這里,李元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