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了晚膳十分,沐垚又催促了兩次,嫣妃才隨著沐垚一步三回頭的向宮內走去。她有的時候都在想,可否請求皇上同意讓她就此出宮來陪伴素兒,她可以不要任何位分,不要皇上的寵愛,她的心中只有她的兒子,可是她不能這樣做,自古以來都沒有這樣的規矩,入了宮,除非皇上駕崩,否則宮妃是絕對沒有出宮的道理,就算是惹惱了皇帝,也只能在冷宮中了此殘生。一路上她的眼淚都忍不住的流著,沐垚坐在一旁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嫣妃的樣子在宮妃中并非是特有的,就算是最得寵的嬪妃也難免忍受深宮寂寂,她不敢想象,有一天宇文翼成為了儲君,登上了大位,是不是自己再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擁有他,忍受著他與別的女人歡好。她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都想要自己的男人站在這最高處,是因為不愛?還是因為對權力的可以讓她們放下這心中的憂傷?
將嫣妃娘娘送回到宮中,沐垚并沒有耽擱,便直接去到了義安侯府,宇文翼也早已經被盛蕭然請了來,看到沐垚已經回來,松了一口氣,將那人帶到了正殿中。那人看著沐垚與宇文翼之后,跪在殿中叩了三個頭,說道“臣要感謝襄王與襄王妃,當初如果不是因為王爺與王妃,恐怕臣的命都要沒有了。”荃兒有些不解的看著他,詢問的目光看向沐垚,沐垚連忙讓他起身,對荃兒解釋道“當初驟然失子,皇上命王爺帶著我出去散散心,剛到了利州便遇見了他,拿著一個牌子在城門口伸冤,卻還是被驅趕,當時王爺惻隱之心驟起便救下了他。”
說罷沐垚轉頭看向他,說道“我仿佛記得你叫做鄭知泉對么?”那人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感謝王妃還記得臣的名字。”宇文翼接過他的話說道“當初讓你進京趕考,如今看來你是高中了。這許多年過去了,卻怎么還是個六品官?”京城中的晉升可謂是最快的了,既然他能夠在這京城中做官,想必當年還是很受賞識的,按理說不是四品官,也起碼應該是個五品官才對啊?不應該這許久了還停留在這個位置。而且這個鄭知泉的才華是有的,抱負心也是極強,宇文翼以為依照他的條件,不應該淪落至此,剛剛還聽蕭然說過,他竟然又是因為參奏無門,跑到了皇宮外的西角門,想要去稟告太后,這樣才被沐垚撞見了。
鄭知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頗有些自嘲的說道“可能是臣不適應這官場吧,見不得臟東西,便要上告,卻發現一個小小六品官的奏折根本無法抵達天聽,一時著急無措才想了這個辦法。也算是老天爺開眼,不讓臣的奏報就此沉寂,所以才讓臣又一次遇見了王妃。”沐垚記得今天掃了幾眼他的奏折,讓丫頭上了杯茶給他,只留下殿中的幾個人,才問道“我看到你的奏折,仿佛是說中書令孫孝清的事情。”
鄭知泉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中書令孫孝清,臣一直在戶部任職,剛剛到了戶部的時候還是受的尚書程錦之大人的欣賞的,奈何程大人去年年底便已經卸任回鄉,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張翼黎本就與中書令孫孝清交好,一步一步依靠著他晉升到這個位置的,做了尚書之后張翼黎對孫孝清更是百般討好的,竟然將京城外李莊村的農田都給了孫孝清,將當地的百姓都趕了出去,讓他們自謀生路。百姓們伸冤無門,臣有一日去查看當地的糧田時才知道這回事兒,知道之后臣去找過張翼黎,就此便得罪了他,之前臣在戶部任五品官主事,這事之后便直接被貶為了司直,也不得再接觸這些糧田檔案。”
沐垚轉頭看向了宇文翼,悄聲問道“這個張翼黎就是孫孝清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是不是也應該是同屬于宇文晉?”宇文翼點點頭,說道“現在六部里戶部與禮部都是宇文晉的黨羽,恐怕兵部里頭也有,不過不知道是誰罷了。”沐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自己最近光顧著失子之痛,又想著蔣家仇恨,許久都不曾過問宇文翼朝中的事情了,沒想到這才過了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