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的許諾從來都不是他在意的,太后當年給您說的話皇上真的就信了嗎?”他的聲音好像一盆冷水從皇上的頭頂淋下,他忽然間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很冷,好像誰將門打開了將外面的冷風灌了進來,忍不住瑟縮了抖了一下,將頭轉向了他的母后,聲音中帶著怯意,問道“母后,垚兒的意思您懂嗎?”問出這句話的皇上心中一陣惶恐不安,他生怕從太后的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又十分期待那個肯定的答案,同時他也在恐懼,如果真的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那他豈不是將自己的好友連帶自己的妹妹,還有他們的那個兒子推向了深淵。
“他們一陣胡言亂語就是為了擾亂皇上的心,當年的事情皇上不記得了?哀家可是記得的,當年證據確鑿,他蔣逸晨抵賴不得。”說到此處太后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沐垚,狠狠的盯著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把戰刀一樣,恨不得將沐垚的身上劃出兩個血洞,說道“不知道你是受了誰的蠱惑,竟然來逼迫養育了你十年的外祖母。”
“呵,真是可笑。我曾經將太后娘娘視作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也不愿意相信那十年的情誼竟然是假的。太后娘娘當初看到先皇后殺害她自己的妹妹的時候不覺得心驚嗎?是不是覺得很熟悉呢?那手段不是與當年您殺害我母親的母妃如出一轍嗎?”沐垚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有力而堅定。
“你這又是聽誰所說?哀家是真心心疼你的母親,才將她養在身邊,你卻以為是哀家害死了她的母妃?哀家為什么要這么做?”沐垚早就知道太后不會承認,也不惱怒,嘆了口氣說道“太后娘娘在后宮摸爬滾打多年,做過多少事情您自己心里明鏡一般。要沐垚一一的給您說出來么?”太后剛想要阻止她,卻不料沐垚根本不理會她,徑直開口說道“迫害先帝嬪妃,捏造寧王與我父親勾結的證據,就是為了奪回兵權交給你手里的人。與端親王宇文晉勾結,扶持皇貴妃母家,當初娶了讓宇文晉娶了孫怡然這樣的主意也是您給出的。你不能看著先皇后母家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盛,掩蓋了你們戚家的風頭,所以便在暗中對先皇后和故太子宇文霖用盡了手段,如果沐垚沒有想錯的話,已故太子妃之所以會失去孩子,也是您的手段吧。那年的襄親王宇文翼不過就是郡王,慤貴妃也不受皇帝的寵愛,所以你就算一百個不愿意,但是依然能夠忍下心中的氣悶答應了宇文翼的求娶之情,因為你覺得我永遠翻不出你的手掌心。卻沒想到,宇文晉求勝心切,做了許多失去圣心的事情,父皇一心想要朝政平衡,而宇文翼的心思最正,得了民心而得了圣心,你便一次次的打擊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當初你讓人偷偷透露消息給還在軍中的宇文翼說起我有孕的時候宇文晉對我有多么的上心,對王府是多么的照顧,又讓墨荷在我的湯藥里飯食里下了藥,拖后了生產的時間,就是為了離間我們,佑兒的慘死,你不是也知道內情嗎?是孫怡然做的對吧?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不想大權旁落,更不想看見我好。”
將心中的話都倒了出來的沐垚感覺自己心被揪住了一般的疼痛,她以為自己說出來會很痛快,直到所有的話都道盡了才發現,并非如想象中的那般,更多的是難過,那是自己十幾年的情誼,被掰開了揉碎了像一灘絞碎的肉一樣攤開了的時候,才知道悲從中來的滋味。她張開口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連太后的樣子都不想看。
皇上用了好久才從震驚中緩了過來,看著自己的母后,眉頭忍不住皺在一起,眼含著悲傷,幽幽開口道“母后,溫陽的母妃真的是您害死的?蔣逸晨的事情呢?真的是您將他與寧王牽扯在一起的么?那沐垚呢?”皇上的手指微微的顫抖的指著沐垚,聲音已經沒有五十幾歲人該有的鎮定自若,而是難以置信的蒼涼“當初晉兒不娶沐垚也是您安排的?佑兒?朕的孫兒?您能忍心害死他嗎?”
“哀家沒有害死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