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彥臉色微變,立刻帶人沖了進去,就看見正中間的房廊之上,那人吊死了。
“大人,死了有段時日了,身體都僵了。”
鄭彥臉色難看極了,忙活了一晚上,現在等于什么都沒有得到。
“大人大人,在火爐之中找出了殘存的信件,怕是還未燒完的。”
鄭彥拿起信件看,大部分重要的線索都在。
只見上面寫著:郡王爺放心...屬下...人質...盡忠了!
從這些字跡當中不難看出,此人是受李晉睿指示,若是寫的王爺還能推托可能是封地的王爺。
但是郡王爺,大離只有李晉睿一人。
此事重大,為確保萬一,鄭彥命人把那被拔了五片指甲的忠仆押上來。
沒想到,手下人來報,那忠仆咬舌自盡了......
這下知道真相的人都死光了,而真相都指向一人。
李晉睿!
鄭彥是何等人,他身為刑部尚書,在去往宅院的路上他就感覺到一股不對勁。
若真是李晉睿為何要繞這么大一個圈子,那謀士和他老娘,一家子都靠王府生活,要拿捏他輕而易舉。
為什么要繞圈子,通過上吊的這個人再嫁禍給謀士,最終還把自己搭進去。
不對勁?很不對勁!
但是鄭彥卻沒有繼續查下去。
一來,此事李晉睿絕對逃不了干系,李晉睿想金蟬脫殼,但他也沒想過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眼下所有證據都指向他,此事眼下的發展正好讓他繩之以法。
二來,鄭彥查過,現下作弊之人的情況屬實,李晉睿的人也曾和他們接觸過。雖然表明上是接觸,但鄭彥可不相信。
最后,鄭彥雖然不能代表鄭家,但是他心里已經是忠于太子了,太子此次前來的目的他以為是給他撐腰,但這只是其一。到了現在,鄭彥才知道,太子的目的是想摁死李晉睿。
刑部尚書不同于大理寺,大理寺審理的案子都是民與民的糾紛,或是官與民的糾紛。因此審理的最終結果就是要公正。
刑部則不同,刑部更多是在皇帝與大理寺之間起到過渡作用。
真正輪到刑部審理的案子,牽扯進來的人肯定是位高權重者。因此刑部尚書的就任者很少是寒門,一般都是皇親或是百年世家的繼承者。
而有了身份的加持,刑部審理案子才會有更多的底氣,有了底氣才有正義和公平。
因此鄭彥不怕李晉睿,他比蘇大人要更不在乎過程的公平,他更在乎的是結果的正義。只要讓該受罰之人受到懲罰,中間用了什么手段都不重要。
所以,最后鄭彥寫好奏折,親自把奏折呈現到皇帝面前。
就算皇帝是鄭彥的舅舅,此時此刻他也不敢看皇帝的神情。科舉舞弊一案的主使是唯三的皇子之一,這對皇家來說是天大的恥辱。
做皇帝并非是非黑即白的,對錯分得很清楚那是法律。當皇帝有很多無奈,要權衡利弊,先皇可以稱是從開國以來最昏庸的皇帝。
先皇死后,留下來的沉疴痼疾也是很多,當今圣上每日殫精竭慮,甚至為了擊敗匈奴御駕親征。
還有皇后......皇帝與皇后也曾是青梅竹馬,可是奈何形勢逼迫,皇帝不得已只能納妃以穩固朝綱,到如今,只有三個皇子三位公主,這其實是子嗣極為不豐的。
皇帝為國為民,犧牲了自由,愛情......如今,要他在法理和私情當中選,這其實是很殘忍的。
良久,皇帝開口道:“夏德忠,擬旨。科舉舞弊一案主謀山緯等一眾人,重者流放苦寒之地,輕者取消考試資格,永不錄用,往下五代后輩,無論本家還是旁支,不可參加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