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
之所以沒將真相告知穹舞,其實云缺也算用心良苦。
穹舞畢竟不是穹音,沒有穹音那么深沉的心機,如果說明情況,穹舞肯定會配合,但免不得心中亢奮,從而影響到藥效。
只有讓穹舞心如死灰,覺得自己吃的是必死的毒藥,她才能毫無念想的被動配合。
偷出死囚是掉腦袋的罪名,加上那三萬多兩銀子的悟道丹,云缺不得不謹慎。
確認沒有破綻后,云缺返回自己的房間。
等了一會兒后,喚來犁術(shù)。
“今天侍郎大人問了阿梅的病情,咱們不能不管不問,你帶兩個郎中去瞧瞧,給她配點好藥,別讓她真死在天牢?!?
犁術(shù)連忙領(lǐng)命,去找郎中。
不多時,犁術(shù)慌慌張張的來報:“不好了大人!阿梅她死了!”
“什么!”云缺故作驚訝,跟著犁術(shù)來到牢房。
兩個郎中愁眉苦臉的侯在一旁。
查看一番后,云缺嘆了口氣,道:“怪我,早點讓郎中來瞧瞧就好了?!?
犁術(shù)開解道:“誰也不想阿梅死在這里,沒辦法,她命該如此。”
云缺點點頭,道:“去稟報侍郎大人,一切責罰都算我頭上?!?
犁術(shù)忙不迭的去報信。
別的囚犯死就死了,云缺這個提刑官即可做主處理尸體,但阿梅不行,她是重犯即將行刑,突然病死,皇帝必定會過問,必須稟告刑部侍郎或者尚書。
過了不久,上官鴻途匆匆趕來。
云缺施禮后,告罪道:
“大人,卑職辦事不力,沒能救回阿梅,卑職甘愿受罰?!?
上官鴻途擺了擺手,先看過尸體后,問那兩個刑部的郎中:
“是何死因?”
“回稟大人,囚犯體弱又遭寒侵,久病成疾而亡?!?
“一月前此囚犯就有暴斃征兆,當時雖有好轉(zhuǎn),想必留下了病根,今日發(fā)作而死?!?
兩名郎中如實回稟。
其實不僅他們,天牢里的獄卒乃至上官鴻途都知道阿梅最近生病,今天病死,其實算不得多么意外。
上官鴻途緊鎖雙眉,擺手讓郎中與獄卒退下后,突然一拳砸在牢房的石墻上。
一聲沉悶的轟擊后,墻壁留下個深深的拳印。
云缺看得心頭一驚。
從這一拳的速度與威能判斷,上官鴻途至少有六品宗師境修為。
六品武者!
云缺并不知道這位刑部侍郎也有修為,因為平日里上官鴻途文質(zhì)彬彬,而且身形瘦削,怎么看都像個弱不禁風的文人,誰成想居然有修為在身。
云缺此刻心里直打鼓。
幸虧是六品武夫,如果是六品道門修士或者儒家修士,動用靈識感知的話,沒準就穿幫了。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唉。”
上官鴻途沉沉一嘆,唏噓道:“我曾與雁門侯喝過一次酒,那是個暢快之人,口無遮攔,敢罵天罵地,罵天下之不公,罵諸公之迂腐,罵豪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那是個真正的武夫啊,可惜……”
上官鴻途搖了搖頭,沒在說下去。
他知道這種話本不該說的,因為雁死天門事件是皇帝一手造就的陰謀。
他一介刑部侍郎,雖然官居三品,又豈能改變皇帝的想法。
云缺能感受到這位頂頭上司心頭的悲憤,此刻對上官鴻途的為人不免敬重了幾分。
看了眼尸體,上官鴻途嘆息道:
“病死也好,至少留個全尸,不用受那一刀之苦,尸體你們提牢司處理吧。”
云缺立刻領(lǐng)命。
臨走前,上官鴻途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