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六則住在別處。
半夜的時候,門六覺得口渴,迷迷糊糊出門找了口井,開始打水喝。
一桶接一桶。
還是不解渴。
最后門六直接大頭朝下栽進井里,終于喝了個夠。
等他爬上來后,眼神變得迷茫起來。
“墜落……我從高處掉了下來……”
門六在墜進水井的過程中,竟找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隱隱約約想起一些記憶中零碎的畫面。
斷崖,墜落……
門六覺得頭疼,針扎般的劇痛。
他抱緊腦袋,蹲在水井旁,好半晌才恢復過來。
門六直勾勾望著一個方向,邁步走去。
走出司天監,走出天祈城,走進山林,最終消失在荒野深處。
午夜時分。
病房里鼾聲如雷。
常威和瞎子的鼾聲此起彼伏,一個聲音厚重,一個聲音尖銳,配合起來有一種獨特的韻律。
響了幾個循環,會伴著一聲打雷般,如同擊鼓的悶響。
那是萍山君發出的鼾聲。
整個屋子里,鼾聲震天,也就云缺昏死過去,否則早被吵醒。
屋檐的影子,在月光下緩慢挪移著。
隨著月影的移動,屋子里,云缺的身體緩緩漂浮起來,無聲無息的飄出窗外,在半空飄向遠處。
云缺沒醒。
身體漂浮,來自于強大的外力。
最終,云缺飄到皇宮,飄進已經重新修建好的縹緲閣。
閣樓大門洞開。
等云缺飄進之后,大門隨之關閉。
云缺的身體立在縹緲閣深處,一動不動,好似木偶。
凌妙清散去法力,從蒲團上站起身來。
“你可曾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活死人的滋味,如何呢。”
凌妙清微笑起來,如沐春風,整個人精神抖擻,渾厚的靈氣在周身涌動。
自從得到嗜血魔蓮的蓮子,她已經成功壓制住心魔,只待借助蓮子的藥效將心魔徹底煉化,這次的心魔大劫就算徹底渡過。
凌妙清好整以暇的圍著云缺緩步轉了一圈,咬著銀牙道:
“因果循環,自有定數,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這種色坯、禍害、壞得流油的惡棍,就該永世沉眠不醒!若留你在世間作惡,不知多少人要倒霉,哼!活該!哈哈哈哈!”
國師撫掌而笑,笑得嫵媚動人,笑得格外開懷。
云缺落到今天的下場,凌妙清樂見其成。
云缺越悲慘,她就越開心。
每每想起妖山那次的經歷,凌妙清就恨得牙根兒癢癢。
今天把云缺從司天監攝來,她就是想看看云缺悲慘的模樣,出一口心頭惡氣。
凌妙清此時覺得暢快無比,緩步走到藥浴的水池旁,寬衣解帶。
“你不是很喜歡看美人么,今天本國師可以讓你看個夠,可惜,你現在有眼無珠,看不到任何美景,可憐,可嘆。”
凌妙清說著可憐可嘆,卻笑意滿面,嘩啦嘩啦的水聲中,嬌軀在水池里清晰可辨。
那曼妙的身影,宛若仙女入浴,令人遐想連篇。
云缺的身體就站在水池旁邊,一動不動,形若木雕。
只是眼睛瞪得溜圓。
斬妖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