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有醒過來的嗎?你們沒有問過這些病人,昏睡的時候發生了什么?”
像是正中了沈榷苦惱的點,他捶了一下桌面,發泄似的猛喝一口豆漿,結果被燙得滿臉通紅。
林深趕緊抽了一張紙,遞到他的手里。
“慢點,別著急。”
沈榷慌亂地把紙抓過去,擦掉從嘴邊冒出來的豆漿,等緩下來的時候才露出幽怨的目光。
“問了,怎么可能沒問……”
“那他們怎么說?”林深好奇道。
沈榷沉默了一下,才緩慢開口,“什么都沒說。”
“什么都沒說是什么意思?”
沈榷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擊著,“他們醒過來的時候,一切指征都正常,意識也是清醒的,可是一旦我們詢問昏睡期間的感受,又或者昏睡之前是否有什么征兆……”
“他們大部分人都會陷入一種恐慌的狀態,就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開始變得警惕敏感起來,但是精神科的檢查表明人都是正常的。”
“而最關鍵的,”沈榷手肘拄著桌面,靠近林深,“是當一部人在安撫下恢復平靜,嘗試著去描述的時候,他們的語言系統就出現了混亂,他們似乎自認為是在對我們敘述他們所知的東西,但是講出來的話根本沒有邏輯,沒有任何聯系。”
林深不由地張開了嘴,“怎么會這樣?”
“搞不懂啊!”沈榷又拿了一個包子猛咬了一口,“明明說自己的個人信息,拿一些東西給他們辨認的時候,意識清醒認知正常,一旦涉及昏睡問題就拼湊不出完整的話來!”
“有清醒患者的醫院幾乎都是這樣,研討會上還各自放了留存的錄音,想著人多力量大,說不定可以一起討論解讀什么的,不過結果就是,他們說的話根本不存在意義。”
林深陷入了沉思。
他開始思考,這是否和他的情況相似。
受到了類似工作指導這樣的約束,一旦想說,心臟就會抽痛來阻止一樣。
只不過這些向鬼神許愿的人,表現為胡言亂語,就算他們想講,也被什么東西阻擋住了。
想到這里,林深突然一頓,他伸手按住沈榷吃包子的手。
“怎么?”
“你們都是醫生和病人交流嗎?”林深直勾勾地盯著沈榷。
沈榷愣了一下,嘴巴里的東西也不嚼了,點了點頭。
“那你們有沒有試過,病人之間交流跟昏睡有關的事情會怎么樣?”
“病人之間?”沈榷眨眨眼睛,“收治到醫院的病例不算很多,也沒有傳染風險,他們基本上都住在一個病房里,平時倒是偶爾交流的,但好像沒特意觀察過,你突然問這個做什么?”
林深沒有回答,慢慢松開了手。
那這樣子看來,有過經歷的人之間是可以正常交流的,只是關于門后世界的東西,他們沒有辦法告訴完全沒接觸過鬼神許愿的人。
而鬼神許愿這種東西,按照方子陽的經歷,并不是你能主動找到的,而是它來找上你的。
有什么無形的東西,把他,也把這些人與現實世界給隔絕開了。
18號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