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兀風重復了一遍,似乎是在琢磨。
兀巖說:“他本投身慕游,但慕游兵敗如山倒,他只能另擇明主。”
顧栩斜靠著洞壁,敲了敲手上的紙頁:“另擇明主?倒是不見得。他這般隱藏幕后的本事,倒是算計得慕游與殷王這樣的人都到了陣前,野心剖白,他卻仍舊隱于幕后。”
兀巖和兀風都思索著。
“我們對殷王幕僚的調查也有過五六輪次,慕游生前的人際關系也一一排除。”顧栩接著說,“這個人依舊藏身幕后,不露半點端倪,這不像是擇明主,倒是像將這些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主子分析的有理。”兀巖點頭。
顧栩沒有吭聲,他在想當初甘州事件的全程。
兀風道:“也就是說,溫清在用他的方式提醒我們,陵風閣在淮中府有據點,且他背后的人已經和殷王聯(lián)合起來?”
兀巖道:“大概就是如此了。江南的疫病樣本也已經送抵京城給兀葉看過了,昨日傳信回來,說正是那種毒草的變種之一,溫清之前提供了幾株。他正在研制解藥。”
兀風道:“哦,說到這個,我還聽說坊間有人在用一種防治疫病的藥膏,叫做烏金膏。”
顧栩抬起頭:“烏金膏?”
兀風道:“沒錯,就是當年顧老板說的那名字。此物還只在淮中府北邊的小鎮(zhèn)子上流傳,沒有大肆擴散開來。”
顧栩忽然覺得有哪里怪異。
兀風又說道:“說起來倒是有個對不上的地方。”
“什么?”顧栩看向他。
“我打聽過,這烏金膏并不是一味成藥,而是剛剛出現(xiàn)的民間偏方,本沒有名字。是因為它呈黑色膏狀,微微泛光,才被當地百姓稱為烏金膏,并沒有流傳出去呢。”
顧栩睜大眼睛,他知道怪異感的來源了。
兀風也接著說:“所以我覺得奇怪嘛,這名字是最近才出現(xiàn)的,怎么顧老板兩年前就提到過這種東西?所以我想,會不會兩者并不是同一樣東西?可用過烏金膏的百姓和我描述,服食后的感受和顧老板說的一模一樣。”
顧栩一下子握緊了手掌。
就是這里,怪就怪在這里!
前世,他對烏金膏的調查也是如此——此物的名字是大面積流傳開后,民間百姓口口相傳而來,而這一世,在烏金膏尚未問世的時候,顧越就已經指著此物的原料,說出了它未來的名字。
顧越是如何未卜先知,得知了此物的叫法?
顧栩忽然覺得脊背發(fā)冷。
他站起身來,身上披著的外套滑了下去。
他要立刻找顧越問個明白!
“主子?”兀巖立刻察覺了他的異樣,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顧栩深呼吸,看向兀巖,腦袋忽然就清醒了許多。
不,這不是最要緊的事。
顧栩閉眼。
“傳信給秦昭箜,請她立刻控制烏金膏的擴散,另外,殷王的行動也許就在這幾日了,請她的人見機行事。”顧栩說。
“是。”兀風立刻去寫信。
“那我們呢?”兀巖問。
“……我們,是時候去見一見殷王了。”顧栩說。
……
沈無謀與數名隱龍衛(wèi)整裝待發(fā),聚集在黟山的一道山間小路前。
“無論如何,顧大石手中有關朝真軍的秘辛,我們必須要拿到手。”沈無謀道,“這家伙竟能猜出皇帝的意圖,不容小覷。”
陸無雙問:“那要殺了他嗎?”
沈無謀卻猶豫了:“……若朝真軍的線索只有他一人得知,恐怕我們真的動不了他。”
陸無雙道:“陛下的意思也不是一定要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