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
幽暗的房中床帳之中彌漫著一股難言的甜膩之香。
床頭邊的燭火搖曳著,時不時迸射著火星子。
臥榻之上,謝知萱在少年的懷中,只覺得又登一次極樂,在少年懷中輕顫了許久,她才拿過床頭邊上的一個小玉瓶。
謝知萱從小玉瓶子里倒出來四五顆避子藥丸,正要服下時,卻被顧凌握住了手。
顧凌道:“別吃了,是藥三分毒,有了孩子也無妨,今日陪著香香玩了一會兒,我倒是想要一個女兒。”
謝知萱看向了顧凌,還是要吃藥,可顧凌握著她的手腕倒是緊,“阿萱,別吃了。”
謝知萱道:“若真是有了孩兒,怎辦?”
顧凌道:“那就生下來。”
謝知萱輕笑了一聲,怎么生?她倒是不介意讓顧渚喜當爹的,只是這對顧凌日后的世子夫人不公平。
謝知萱將藥丸放了回去小玉瓶子里,也不與顧凌爭執,顧凌這幾日一早就要去東宮之中,等他早上走了自個兒再吃藥倒也來得及。
謝知萱將小玉瓶子放在一旁,望著跟前的顧凌道:“你還記得方才說過答應我一件事情的……”
顧凌回想方才在書桌上的謝知萱,輕笑道:“嗯。”
謝知萱緩緩開口道:“后日顧渚要來蕭蕪院,你別來。”
顧凌笑意一下子頓住。
“謝知萱!”
謝知萱見著顧凌眼眸之中燃起的怒火,望著顧凌的眼眸道:“白日里顧渚對我說了,他會來我房中,絕不會碰我,我也不會讓他碰我半點的。”
顧凌道:“我不信!不行!你明日就與祖母去說和離!你不說我幫你去說!”
“你要是敢讓別的男子進你的房中入住,那得等我死了!”
“等我死了,你也得做法事讓我灰飛煙滅了才行,我若是成了鬼都不會讓顧渚與你同房的!”
謝知萱對著顧凌道:“顧渚對我厭惡至極,他覺得我出身低微下賤也會讓他沾染銅臭氣,影響了他高貴的侯府公子哥兒的貴氣,絕不會碰我的。”
顧凌道:“他這幾次看你的眼神就甚是不對勁,你若是要讓顧渚進你的房中,除非我灰飛煙滅才可。”
謝知萱咬著嫣紅的下唇,她知曉顧凌乃是吃軟不吃硬的,道:“顧凌,你若不放心,盡管讓婆子前來盯著,何況你今日在我身上留了這么一身的痕跡,我又怎敢見顧渚呢?”
顧凌皺眉道:“十五那日顧渚來不了你房中!”
謝知萱看向顧凌道:“你要做什么?他好歹也是你親五叔。”
“你心疼顧渚?”顧凌氣呼呼地道。
謝知萱笑了一聲,“我心疼的是你,顧凌,你前途無量,沒得必要和顧渚一樣用腌臜手段。”
顧凌道:“誰用腌臜手段了?我讓太子殿下在十五那日里給顧渚都派點活,讓他連回府都無空。”
“總不能我一個人被太子殿下當做驢來用,近兩日太子殿下知曉我要求賜婚圣旨,是將我當牛做馬對待。”
謝知萱望向了顧凌,“太子殿下倒是挺重用你的,朝中這么多人,太子殿下竟讓你一個不滿弱冠的少年幫他的忙。”
顧凌道:“太子殿下要清算朝中蠹蟲,勛貴世家靠著祖蔭在朝中拉幫結派賣官鬻爵,那些勛貴老臣家中子孫揮霍無度對朝堂百姓毫無建樹,卻又阻斷著有才有能的寒門庶子進朝堂。
太子讓我幫他清算那些靠著祖蔭違國法亂法紀,貪污腐敗結黨營私的勛爵人家,首當其沖的便是安國公府。
若是換了別的世家,我倒也不樂意這般被當做驢用,但是陳六公子竟然差點要了你的清白,我不會讓安國公府再得意多久,陳碧玉前些時日也是算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