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之沒有走正門,而是在離天寶商會十幾米外拐入了一個胡同里。
馬車停在了一戶普通人家面前,下人下車敲響木門,兩重一輕循環兩次。
“嘎吱”一聲,木門向內打開,一名笑容可掬的仆人站在門后,恭敬彎腰道:“丞相大人,請進。”
張正之在下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淡淡應了一聲,便在仆人的帶領下進了屋子。
看似普通的民居,內里卻是暗藏玄機,價值百兩的裝飾品隨處可見,更有一幅畫圣的真作掛在大堂之上,無不顯示主人家的富裕。
仆人引著張正之落座,倒上茶水,道:“會長如今坐鎮商會,還需一會時間才能到來,還望您見諒。”
張正之呷了一口茶水,淡淡點頭。
仆人見此,默默退到一邊,保證一有什么風吹草動就能反應過來,為張正之服務。
張正之輕輕抿茶,一杯茶快要見底了,略顯沉重的腳步聲才從外面響起。
那人還未進屋,聲音就傳了進來。
“丞相大人親自前來,小人真是不勝惶恐,還望大人能原諒小人怠慢之舉。”
張正之眼眸微轉,一個穿著白金綢緞的富貴男人快步走進了屋子。
張正之淡笑道:“我這次突然來訪,又怎么會責怪蘇會長呢。”
蘇會長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伸手拿過仆人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才緩緩落座,臉上露出殷切討好的笑容。
“丞相大人屈尊來此,不知小人有何能幫上大人的?”
張正之輕瞟他一眼,道:“聽聞蘇會長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有識人辨物之能,更是年少成名的大才子,不如你猜一下我來找你是為了什么。”
蘇會長仔細看了看張正之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道:“既然周大人有意考較,那學生就斗膽猜測一下您的來意。”
聽見蘇會長順桿子往上爬的話,張正之也不在意。而且真深究起來,蘇會長倒還真能自稱一句學生。
蘇會長本名蘇鈺成,年僅九歲便中了童生,之后更是連中秀才、舉人,且為舉人第一的解元。若非年少氣傲,得罪了朝中一位大人物手底下的人,或許也能當上一個年輕進士。
也正是這一遭,讓他沒了官路,又恰逢太后娘家有人看重,這才成了這天寶商會的會長。
蘇鈺成也確實有手段,即使天寶商會有治粟內史的名頭,在一些世家橫行又遠離京畿的地方也是寸步難行。而蘇鈺成卻是在這種情況下設計使京都的世家與外地世家爭斗,將天寶商會的勢力輻射到了全國。
“聽聞陛下想立他國女子為后,大人為國為民,定然不會同意,今日一下朝便來尋學生,想必與此事有關?”蘇鈺成雖然是詢問,但眼中卻有著篤定之色。
“繼續。”張正之道。
蘇鈺成知道自己猜對了,于是眼珠微轉,道:“炎國能干涉這件事的人不多,以大人的地位又不會怕了這些人。唯有那涼國,作為西妃的母國,必然會極力推動此事,大人又鞭長莫及,難以防范。唯有天寶商會,與涼國有貿易往來,更容易打聽情報,所以,大人是想讓天寶商會幫您盯住涼國。”
張正之放下茶盞,高深莫測地笑道:“你很聰明,可惜地位太低。”
蘇鈺成聽了這話,眼神中有著一絲震驚,面上卻是難以認同地道:“大人今日來找我,定然是有用到天寶商會的地方,而我雖然不才,但在商會中也算是二把手了,不知大人這話從何說起?”
蘇鈺成改變了自稱,現在他并非以舉人的身份在與張正之對話,而是以天寶商會會長,權利地位僅在治粟內史之下的二把手的身份與他對話。
炎國可沒有所謂士農工商的階級劃分,除了士獨居一檔之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