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四阿哥坐在椅子上看書,蘇培盛端了一盞菊花清茶來,遞到了四阿哥的下手邊,說道:“王爺,晚上看書傷眼睛!奴才給您泡了一杯菊花茶。”
四阿哥低頭瞥了一眼茶水,他掀起茶蓋,正想喝上一口,卻發現這茶水里還加了枸杞。
“喲!這倒是新奇!菊花和枸杞都是明目的東西,難為你費心!”
蘇培盛哪敢居功,他恭恭敬敬的笑著否認,“才這樣蠢笨,哪里能想到這樣的好主意?這是四福晉吩咐的,她說王爺平日里素來用功,福晉作為妻子,定然要好好照顧王爺的身體!”
四阿哥心頭有些暖暖的,皇阿瑪偏愛太子,額娘偏愛老十四。
他幼時被佟家皇貴妃撫養,可到底不是親生母子,終究是隔了一層。
那時,他為了討得佟家皇貴妃歡心,常常說有佟家貴妃這樣尊貴的養母是他的福氣,可是這話傳到了德妃的耳中,母子二人便漸漸生了嫌隙。
但四阿哥又能怎么辦呢?
人人都夸他謹慎,謙讓,恭敬,可殊不知,有的時候他真的很羨慕太子可以經常犯蠢,因為皇阿瑪永遠都會為他兜底。
他也羨慕老十有那樣一個出身尊貴又很疼他的額娘,哪怕是老十四,因著自小養在了德妃的身邊,也是肆意快活。
“我自然是知道福晉心里有我的,她是個庶女,想來在烏拉那拉家生活的這些年也不是很暢快。本王與她,倒是能理解各自的苦楚與不易?!?
蘇培盛見因為這些往事惹起了四阿哥的傷心,忙岔開了話題,笑道:“如今,王爺和福晉都是尊貴之人,又有了弘暉小阿哥,深得皇上器重。今日福晉與側福晉帶著小阿哥去萬歲爺那里走了一趟,回來便帶來了許多的賞賜,這份福氣與體面又有誰能比得過呢?”
四阿哥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有這么一個爭氣的兒子,他很高興。
只是………
“蘇培盛,你說弘暉自幼便與側福晉親近,會不會影響了他與宜修的母子之情?”
蘇培盛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后,他忙要下跪,卻被四阿哥叫住了。
“今日不過閑來無事,與你隨便說上幾句。便是有一兩句冒犯的,本王也恕你無罪!”
蘇培盛這才起身,但他還是十分謹慎的回道:“雖說弘暉小阿哥同側福晉親近,但是平時主要還是由四福晉照料,應該不會如此!”
四阿哥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涼意。
“本王自小在這深宮之中長大,什么陰謀詭計,沒有見過。今日親如姐妹,明日就能互相捅刀子!本王吃過的苦,不想再讓弘暉吃上一遍!”
蘇培盛十分無奈,王爺,這是有點謹慎過了頭。
先不說原先德妃娘娘在宮中的情況,本就和褔晉,側福晉這種不同,就連他冷眼瞧著四福晉與側福晉的關系那樣好,也絕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分了。
蘇培盛想了一想,回道:“奴才愚蠢,不過今日奴才帶著王爺您的賞賜去側福晉那里時,碰巧看見側福晉在照料小阿哥,瞧著那樣子,側福晉倒是對小阿哥十分疼愛?!?
四阿哥聽后隨意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但愿是本王多心。娶側福晉這件事情,額娘想必是知道了,可她卻連一個信件都沒叫人送來!”
蘇培盛剛想出言安慰一二,就聽外面傳來了烏日罕的聲音。
“王爺,妾身求見王爺!還請王爺救一救妾身吧!”
四阿哥的眉頭皺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蘇培盛,蘇培盛會意,便掀了簾子去外面瞧瞧到底發生了什么。
烏日罕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眼睛紅紅的,像一只小兔子,她柔弱無辜的臉上寫滿了悲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蘇培盛瞧著烏日罕有些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