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皇帝親自出題筆試,再親自金殿策論,排定最后的名次,取一甲三人,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二甲不定數,稱之為進士;三甲不定數,稱之為同進士出身。
因此,實際上只要在會試當中“及第”那實際上也就是至少博得了一個進士出身,大多數情況也就能被委以官身,從此徹底擺脫白身。
當然了,由于這個年代的識字率的問題,大多數舉人還是能在縣里做些縣丞主簿之類的微末小官,可卻多了一層堅實的透明天花板,絕大多數很難升至較高級別的正職掌印。
自明代立國開始,會試定為三場,每場持續三天。第一場是最核心的經義,也就是后世常說的八股文;第二場、第三場較為龐雜,大致都是各類朝廷公文為范本的策論以及經史策文等相對實用的內容。
從政策制定上來看,這種結構設計本是沒有問題的。可壞就壞在,閱卷的時候,第一場的八股文以浮華繁盛彰顯了個性和才華,往往成為最核心的內容。至于后面的內容,多少有些照本宣科的意思,只要在方向上不出大問題,也確實很難分出個高下。
長此以往,人都是逐利的,畢竟人家苦讀十年,甚至數十年不等,為的不就是在這龍門戰場上出彩么?于是大家漸漸的就都鉆到八股里面去了。
具體到考試,徐欽自然暫時對內容插不上手,也只是偶爾象征性地巡視一番考場,又或是和任亨泰等主考官簡單的交流一下對安保方面的意見。畢竟他還要負責整個應天內外城的安全和治安問題,自然不用像那些苦逼的學子們一樣被近乎圈禁于考場。甚至等入夜宵禁之后,徐大少還可以優哉游哉地回府享受他豪門大少應有的睡前俏丫鬟伺候,當然,僅限于梳洗按摩就是了。
事實上徐欽對這次科舉結果并不是非常關心,畢竟這些人在任何意義上跟他本都完全不是一路人。哪怕是其中最熟悉,也相對來說最關心的張狀元,也因為之前裝逼過頭的原因,內心里有點兒不想見面。所以他盡量地減少了對考場,尤其是考生們的巡視,反正他也不可能像任亨泰黃子澄一樣時不時去品評一下那些八股辭藻。也免得以后有人以此嚼舌根,指責其越權之類的。
在考場之外,這些日子也顯得極為平靜。
托之前趁著兇案雷霆掃穴,整頓治安的福。這些日子別說那些城狐社鼠了,就是向來不把朝廷當回事的江湖大佬們也明白,現在是特殊時期,更明白了他徐大少的厲害。誰也不愿意他再來一次大規模的協助調查,于是非但不敢惹是生非,更明里暗里主動幫忙維持秩序。在兩個湊巧運氣好的外地愣頭青,享受了一把巨蛟幫特色的人體水上漂之樂趣之后,再沒有出現什么可值得稱道的娛樂節目。
于是徐大少只好假裝忙碌,實際上近乎于游手好閑地度過了這近十天的會試時光。恐怕張狀元之流得知真相之后,非得為明珠蒙塵、世道不公而垂淚不可。
“嗯,沒想到,這次還真被你歪打正著。”
在徐欽親自押運完試卷,并安排錦衣衛的精銳將作為最終閱卷場地的禮部值房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再進宮向朱元璋繳旨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得到了這樣一個評價。
略一思索,徐欽才明白了朱元璋所說的,正是他之前一反常理,不求穩,反而借機大肆犁庭整頓治安的事情。
“都是托陛下的洪福,臣年少輕狂、思慮不周,所幸沒有真鬧出什么事來。”
“哈哈哈,你小子!在朕面前,收起那副佞臣樣子!”
雖話是這么說,可他開懷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足見糖衣炮彈對任何人都具備超強的腐蝕作用。
“臣不敢,臣只是實話實說,萬不敢有一絲他想。”然而徐欽繼續保持著這種沒羞沒躁的模樣,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在朱元璋心中的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