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昆泰睡不著,決定出去散心,他來到了碼頭邊,想到涼亭坐坐,卻發現涼亭早已經有人。
“你也沒睡嗎?”任昆泰在那個人旁邊坐下,“一個人喝悶酒,不符合你的作風。”
“我不希望有人過來,趕緊走。”此人低聲說道,他喝了很多酒,渾身都是酒氣。
任昆泰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而是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對方。
“你什么意思,聽不懂我的話嗎?”對方話語帶著慍怒。
“我只是覺得以你的身份,不應該獨自喝悶酒,對你沒有好處,外人看著也不好。”任昆泰平靜地說道。
“不關你的事,”對方斜眼看了任昆泰一眼,“我再說一次,趕緊走!”
“害死至愛之人的心情,我感同身受。”任昆泰說道。
“你在評判我嗎?”
“當年小雪因為我的原因,不幸被處決,這種痛苦,我不想承受,也不想讓其他人承受,尤其是你,”任昆泰看著對方的眼睛,“你錯怪自己了,事實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
“什么?”
“楚夫人不是你害死的,其實她早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任昆泰回答道,“前段時間,我在楓葉谷遇到她,和她聊了幾句,她說她在無日神教飽受折磨,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不敢回到你的身邊,怕你遭到無日神教的報復,所以決定見你一面后就赴死。”
“你什么時候見的?她怎么逃回定風鎮的?你們說了什么?”楚軒億似乎不相信,連環發問他。
“你問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決定為你而死,”任昆泰說道,“當年她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委身尹玉楓,為的是不為難你,為的是保留和你重新見面的機會,她這次能順利回來,并不是出于她的幸運,而是無日神教決定放棄一個沒有勒索價值的前幫主夫人,她渴求在死前見你一面,畢竟你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愛人,她心里有你。”
“是這樣嗎?”楚軒億存疑,“尹玉楓易容進入定風鎮,正巧被你抓住押往天道會,瑾芝突然出現,是有關聯的。”
“尹玉楓想害你,不惜冒著風險潛入定風鎮,而瑾芝恰巧成了犧牲品,”任昆泰回答道,“你還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嗎?”
“我根本不關心瑾芝是怎么回來的,”楚軒億盯著任昆泰,眼神咄咄逼人,“我只知道你在撒謊,在對我楚軒億說謊!”
“那你就當我在撒謊吧,”任昆泰輕笑一聲,“這么多年來,你不也是自己騙自己,認為瑾芝一直活著,心里也只有你,為什么你得知瑾芝回來見你是因為愛你,你反而不信了?”
“你騙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楚軒億逼近他。
“或許,是我內心的一種扭曲吧,”任昆泰坦然面對楚軒億的逼視,眼神中無絲毫退縮,“我不愿見到曾經那個威風八面的楚幫主,因悲痛而一蹶不振,失去了往日與我針鋒相對的銳氣。這樣的你,讓我感到陌生,甚至有些無所適從。”
“再者,盡管我與你之間存在諸多不和,但我對楚夫人始終懷有深深的敬意。她如此美麗,如此出色,卻甘愿嫁你為妻,而你,卻辜負了她的深情。直至最后,她甚至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來換取你的新生。”任昆泰繼續說道,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裴瑾芝的同情與惋惜。
“你還不明白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你,她希望用自己的犧牲,喚醒你,讓你能夠真正地重新開始生活。”任昆泰的聲音逐漸低沉,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如果你繼續沉溺于過去的痛苦,無法自拔,那么楚夫人的犧牲就毫無意義了。”任昆泰的語氣變得更為嚴肅,他停頓了一下,給楚軒億時間去思考。
楚軒億聞言,眼中的銳利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覺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