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蘭在一樓要了個隔間,擺了桌酒菜。
她獨自一人坐在蒲團上,獨自飲酒。
良久,一個身穿藍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身后還跟著一人,白清蘭一眼就認出藍衣男子是江玉松,江玉松身后跟著楚熙。
許久不見楚熙,楚熙一襲白衣,顯得更加玉樹臨風(fēng),儀表堂堂,頗有幾分謫仙下凡的影子。
白清蘭看到楚熙也并不驚訝,她只抬手,一邊為三人斟酒,一邊笑道:“師叔,楚熙,都請坐吧。”
江玉松和楚熙應(yīng)聲坐下。
白清蘭語氣平靜問道:“楚熙,你來此地,不會也是想打著賑災(zāi)救民的幌子來招兵買馬吧?”
楚熙笑道:“洪災(zāi)過后,霍北城內(nèi),餓殍遍野,尸骨成堆。而活下來的難民在饑寒交迫的恐懼下和失去親人的崩潰下已經(jīng)不是人了。他們餓急了,在對面死亡和絕望時,他們什么都會吃。所以這時,只要給他們一點吃的,他們就會自愿參軍。”
白清蘭微微點頭,“自愿參軍不過是因為生活所迫。楚熙,他們參軍簡單,但要訓(xùn)練,可就難了。畢竟一盤散沙,成不了大事。”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博觀約取,厚積薄發(fā)。至于訓(xùn)練一事,若有不服者,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若是說不通,就只能以霸道行之,把不聽話的全殺了,再換一批新的就是。”
“得民心者得天下!楚熙,你若隨意殺戮,就不怕民心不服,大勢去矣?”
楚熙微微搖頭,依舊笑著,“王者當(dāng)恩威并施,仁慈和暴虐并存,而暴虐并不是亂殺無辜,是非不分,濫用職權(quán),實行暴政,可仁慈卻也不是一味的婦人之仁。唯仁人為能愛人,能惡人,愛憎分明,是為仁。所以,犯上作亂,不服管教者,可殺,因為他們既服了兵役,那就是保家衛(wèi)國的將士,理當(dāng)服從軍令,但百姓不一樣,世間有人方能有百姓,有百姓方能有君臣,有君臣方能有國有社稷,所以,若我為帝,民貴君輕,社稷次之!我會以王道治理天下,讓百姓心甘情愿臣服于我,天下太平,四海歸一。”
“君王之德及于黎民,治世之道為在平暢正節(jié)。”白清蘭笑著點頭,她投出欣賞的目光看向楚熙,“楚熙,你確實是個好君王,你若為帝,社稷永固,江山太平。”
楚熙試探問道:“所以你愿意輔佐我嗎?夫人!”
白清蘭聽著夫人二字,臉色依舊平靜,她只是笑著,“當(dāng)然,我可是和師叔做了一筆交易,你要是當(dāng)不上帝王,我可就虧死了。”
楚熙眉彎眼笑,心中更是甜如蜜糖,他滿心滿眼寵溺溫柔的說道:“夫人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白清蘭輕哼一聲,“但愿吧,不過我現(xiàn)在很好奇,你和師叔兩人是招攬了多少兵馬?”
楚熙和謝玉松兩人互看一眼,才默契的相視一笑,謝玉松應(yīng)道:“大致約莫十萬人。能打造一支軍隊。但弊端是,里面男女都有,不過能放心的是,沒有老弱病殘。”
白清蘭笑意微寒,“師叔何故瞧不起女子?女子只是缺少一個機會罷了,若訓(xùn)練得當(dāng),到了戰(zhàn)場上,女子一樣不輸男兒。”
楚熙見氣氛微妙,他連連笑著斡旋道:“清蘭說的是,女子也能是巾幗英雄。”
楚熙怕再說下去,會引得白清蘭面露不悅。便端起酒杯,爽朗一笑,“來,我們喝酒!”
白清蘭和謝玉松也明白,這是楚熙在緩和氣氛,兩人便也將剛才的話題跳過。兩人一同端起酒杯,三人碰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薄暮冥冥,月圓星稀
千步連翹不染塵,降香懶畫蛾眉春。
馬府院中,朵朵連翹在月光的照耀下絢麗綻放。
“啊啊啊啊!!!!”
遠處,聲聲凄厲尖銳的慘叫打破了馬府中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