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守州或城的兵都是精銳,若他們落到別有用心的人手里,那便是古月的災(zāi)難。
胡岳本就是個殘忍嗜殺,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之人,為了那二十萬兵將來不危及到他的子孫后代,他決定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胡岳眸色陰翳,沉聲命令道:“去福州,若那二十萬兵還在福州城,便規(guī)勸他們回郴州,若勸不動亦或他們被人解散,隱于福州,那便屠了福州,上至城下至鄉(xiāng)鎮(zhèn),一個百姓都不許放過。”
禁軍聞言紛紛行了一禮后,才全都飛身離去。
夜晚寒風(fēng)陣陣,細(xì)雨蒙蒙,窗戶上傳來了颯纚的細(xì)雨聲。
正屋里,裴子衿端著一盆洗腳水走到床榻前,他將洗腳水放到地面后,才蹲在水盆前,只見他伸出一手握住裴嗣音的腳踝放進這盆他端來的溫水里。
這盆洗腳水中還放有處理好的花瓣和藥材,去味留香,疏通經(jīng)絡(luò)。
坐在床榻邊的裴嗣音有些不適應(yīng)的動動腳,“哥哥,我自己可以洗!”
裴子衿對裴嗣音的話充耳不聞,他自顧自說道:“嗣音,這里不比督主府,沒人伺候你。所以,我便親自來伺候你了!”裴子衿微微一笑,笑容如沐春風(fēng),暖進了裴嗣音的心,“嗣音,我還記得你跟著我四處去拜師學(xué)藝時,每到夜晚,我都會伺候你洗腳,你呀,也會乖乖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裴子衿每次說起小時候,裴嗣音心里都會感慨萬千,小的時候,父母疼,哥哥寵,姐姐愛,還有裴子衿這個竹馬陪在身側(cè),那日子過的真如神仙般,無憂無慮,自由瀟灑,可真好啊!
但自從建興三十八年,裴嗣音家破人亡后,她的生活就全都亂套了,先是父母離開了她,后是兄長背叛了她,現(xiàn)在就連她最深愛之人也換作了他人。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命運無常,世事難料。而這反復(fù)無常的命運也給裴嗣音上了一課。
少年不知愁滋味,閨閫之中染紅裝
而今識盡愁滋味,人已不再少年時
裴嗣音二十三年的人生,在家有爹娘哥姐呵護,爹娘死后,又有裴子衿為了她能快樂,再替她承擔(dān)壓力,負(fù)重前行。
所以裴嗣音大多時候都是在順境中渡過,而經(jīng)歷的磨難卻少之又少,但最危險的兩次,一是掉落懸崖,二是被火燒死。
經(jīng)歷千帆,劫后重生,她也是時候該長大了。
裴嗣音笑道:“哥哥,明天你放我走吧!我想回陸府。”
裴嗣音一句話讓裴子衿心驚肉跳,惶恐不安。
裴子衿知道若表情嚴(yán)肅定會嚇到裴嗣音,他平心靜氣,溫聲如玉,“嗣音,哥哥這次劫走你,就是想帶你遠(yuǎn)走高飛的。我?guī)е汶[居山林,去過那漱石枕流的清凈生活,從此,咱們就遠(yuǎn)離朝廷和鬧市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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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衿口中所說的遠(yuǎn)離朝廷和鬧市,那是裴嗣音以前夢寐以求的事,但現(xiàn)在,物是人非事事休,這世間的人和物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
當(dāng)裴嗣音喜歡上陸孚時,跟著裴子衿隱居山林,便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如今夢醒了,她該去找陸孚,與他一起共進退了。
裴嗣音搖搖頭,“哥哥,我已經(jīng)嫁人了。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裴子衿聞言,他給裴嗣音擦腳的手一頓,一顆心好似瞬間落入深淵般,摔了個四分五裂。
裴子衿聲音晦澀,“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陸孚了?”
裴嗣音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裴嗣音的回答似一團火將裴子衿碎掉的心給徹底焚盡,裴子衿眼眶一紅,一雙深幽的眸子好似蘊含了兩顆將落未落的淚珠。
裴子衿站起身,眸光一冷,再也隱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