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老的兒子孫子都沒有出仕,有的在書院打雜兼照顧他,有的在外面開了書鋪。
聽說他曾有個孫子讀書頗有天賦,后來出去游學時出了意外沒了,他的老妻為此哭瞎了眼,從此呆在佛堂里不肯見他,平時只肯讓她那一雙可憐的兒子兒媳進來照顧。
沒有人知道緣由,旁人只知道他們這一房,也只有儀老被人敬著些,其他人都很平庸,就連曾經出仕的儀老的兄長在蕭國公府出事后也被人尋了個緣由臨致仕了還被擼了職,讓許多人看了笑話。老大人一時不忿竟一病不起,沒熬幾個月就去了。儀老為此悲痛難當,還大病了一場。
等他病好后,書院也不再是以前那個顯赫的書院了,兄長家的侄子等人也都回了老家守孝,不再繼續呆在京城,哪怕孝期滿了也沒有回來。
儀老之前還曾去信詢問,卻沒有得到侄子的回復,也不知是不是不想跟他這個叔叔來往了。
蕭顯重身在都衛司,有些事只要他想查就能查出外人不知的秘辛來,包括儀老的家事。不過這些都不要緊,儀老還是一個好先生,他有幾個學生想要去考今年的恩科,還曾回來向他請教過。
賢元賢重兄弟在秋意書院上了幾天學后,又多了一位新同伴,那就是銘哥兒。
銘哥兒在金陵時就為不能跟賢重讀同一個書院鬧過,后來好不容易被勸好了,他們卻來了京城。在京城,魏氏認得的人就更多了,馬上就為銘哥兒找了一間不錯的書院,銘哥兒也答應要去了,直到他發現賢重在讀的書院除了賢元哥哥,還有另一個哥哥,也就是鄧遠志。
有時放學早,鄧遠志會先來蕭府玩一會兒再回家,跟賢重不知不覺也混熟了。相比之下,銘哥兒跟學堂里的孩子卻一直處不好,有次鬧得不高興,還偷偷跑來了蕭府。現在蕭府離朱府近來,他想偷偷跑過來也更方便了。
看到他玩得最好的小伙伴現在有了新朋友,他卻在學堂里混不開,也沒有人聽他的話陪著他玩,他就有點不高興。既然賢元哥哥的朋友能跟他念同一個書院,他一定也能,這樣想著,他就又開始鬧了。
魏氏見他如此,又聽何素提到原本在京中風評不錯改過名字的秋意書院,索性就把兒子轉過來,免得她大著肚子還一直要為兒子不肯上學的事鬧心。
她這一胎懷得極為辛苦,趕路上京多少還是傷著胎氣,最近都受不得累,每天為府里的事忙一小會兒肚子就會不舒服。好在她手下的人還算得力,很能為她分憂,她才能安心養著。
何素時不時地也會過去看她,家里有月兒在,就算事情再多,她也能偷閑出門,加上兩個兒子都上學了,她在家呆著也怪無聊的,寧可多出門走動走動。魏氏那里各種消息多,這幾天還讓她背譜牒,她感覺就像是在聽一段段故事,挺有意思的。
不過她也不是真這么閑,前幾天她還去了鄉下把幾個莊子的事安排好。李植夫婦是頭一次打理莊子,有些事打理起來還不怎么順,劉福卻很懂,他在原先的主子那里就幫著打理過一陣子莊子。何素聽說后,就讓他去鄉下指導了李植半個月,有什么事決定不了的再回來問她。
小事劉福自己就能處理,但是像是有佃戶抱團給下馬威說不想再租蕭家的地時,劉福就來跟何素拿主意,看是不是拉攏幾個佃戶降一下租子,再把幾個刺頭的地收回來。每個主家處理這種事喜歡的方式不同,他覺得還得何素先定個調。
何素覺得劉福提的建議方向不錯,卻只用了一半。她并沒有給佃戶降地租,而是收回了一半的地,買了勞壯苦力回來種地。
上次她去買人時就發現許多大戶人家買人都喜歡買年紀小的,年長的只挑幾個好的就成,就是她家也是一樣。這樣一來,就有許多年紀不上不下的仆役沒有人要,尤其是一些罪奴,許多人都不想買,怕他們性子烈不好管教。她打聽過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