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就會涌現,就像俞氏的死和蕭家獲罪。
他的嫡兄自從身子就弱,能活到娶妻生子不容易,很小的時候就有人說他會早死。嫡母不知是不是也是這樣以為,對待他時偶爾會帶著一點討好,許多人說要是嫡兄過世,他會被記到嫡母名下成為嫡子。
但他并沒有等到這一天,嫡兄好好活下來了還有了兒子。正因為他有了兒子,他這個尚算出息的庶弟才變得礙眼。嫡兄也是個好福氣的,蕭家定罪后,他便死在獄中,并沒有受流放之苦,倒是他的兒子一路上偷偷哭了好幾次。可是除了他的母親、祖母,蕭家近百人的流放人員中誰也顧不上他。
蕭父年紀大了,又是個沒吃過苦的,在路上沒少抱怨,幸好還有一個堅持要跟來的姨娘服侍他。蕭顯重有時會想,若是俞氏還在會不會也堅持跟來,于是便有些慶幸,俞氏不用受這樣的苦。
各房多少還有點錢財,后來用這錢財雇了牛車代步才算好些。送他們去瓊州的差役也不管,他們收了足夠的油水,對許多事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還贊同他們雇車。要是讓這些曾經當大老爺的走去瓊州還不知要在路上花費多少時日,他們可不想誤了到達時間。
有了牛車,他們行進的速度是快了,可最后卻被大雨攔下去路,中間還又不斷有人生病……差役似乎真怕不能準時到達,才逼著他們在傍晚雨停的時候上船,趁著雨水稍停趕快上路。誰也沒想到半夜又會下起大雨,江中還會翻起大浪,年邁的父親也好、年少的侄子也好、賢良的嫡母也好、精明的大嫂也好,都被雨夜吞沒了。
蕭顯重一直在想,渡船出事是不是有預謀的,就像他懷疑俞氏的死是陰謀一般?但他得不到答案,這一次,他也沒有那么迫切地想要去得到答案。經歷過喪母之痛,他懂得了很多。
他不能阻止誰的死亡,卻能過好自己的日子。他想去找回自己的女兒,讓她也過上好日子,嫁給一個踏踏實實的人,不會成為誰的妾,也不用擔憂家里有個厲害的妾室。
“咦啞”,晨曦中,感華寺的大門開了。
昨天蕭顯重等人到達感華寺時天色已晚,他們就在寺外過了一夜。寺里都是女尼,蕭顯重一個男人進去借宿也不方便,且在寺外過夜的人還不少,估計感華寺是不會輕易收容他人進去住的。何素發現睡在感華寺外的人都是災民,怕他們半夜圍攻,何素和蕭顯重夜里都沒睡踏實,這會兒聽到寺門開了,兩人都睜開了眼。
月兒還在蕭顯重懷里睡著,兩人便沒有動,看到寺里的女尼拎了幾桶熱粥出來布施,隱約明白了這會兒聚焦著這么多人的原因。
原本靠著墻腳躺著的人一聽到門開了就都站了進來,一個個乖乖排好了隊。布施的女尼一個年紀小才十幾歲的模樣,一個年長大約四十來歲,兩人都神色淡淡地站著,一直到隊伍安靜了下來才開始施粥。整個過程都很安靜,只有施粥的聲響和幾個孩童發出期待的感嘆。
“真平和。”何素說道,在現代她可沒見過這么平靜的排隊場景。
蕭顯重正要點頭,便看到有個生得高大的男人走了過來。他們生得兇惡,其他災民看到他們似乎都有一些畏懼,有些還擔憂地朝布施的女尼看了一眼,卻不敢多說什么。女尼似沒有察覺一般,繼續做她的事,直到為首的漢子走到年長的女尼面前想按她的手她才抬頭避開。
“施主,來尋貧尼所為何事?”她不怒不喜地問道。
“就是來看看你們這個寺里的粥飯是稀是薄。”大漢笑嘻嘻地盯著女尼,又朝她身后的寺門看了一眼,“怎么昨天那位年華正好的小師傅不出來,我還想喝她親手打的粥呢。要我說你們整天關著門有什么意思,還是把門打開了,讓大家都能住進去。我們這里有不少漢子,定能幫你們做很多事的……”
大漢調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