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你有什么難受的,不用忍著,盡可以跟我說。”
魏氏眼眶一熱,本來想說沒有,卻又想起何素的話來,便把白天的事說了,說著說著她還抹起淚來。
“我有時對下人是嚴厲了些,卻也不是無端罰她們的,怎地她們能壞了心思做下這等事來?”
朱參議一聽也跟著升起怒氣,他好不容易盼來魏氏懷孕,就算因為金陵事雜要與多方周旋沒法時時陪在她身邊,心下卻是一直惦記著她的。
按下怒意,他摟著魏氏好言哄著,說“你一直都是好的,別人想岔了是她們心思不正,哪里能怪得了你。”
魏氏依舊靠在他懷里抽泣,這些日子的委屈她都一股惱地哭了出來。屋里的下人早就避了出去,就連跪著的那個也去院里繼續跪著了。
朱參議心疼地拍拍她的背,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說“好了,先吃飯,等吃好了飯我替你出氣。”
“怎么出氣?”魏氏抬眼問道。
他替她擦了擦淚,痞氣地笑笑,說“你忘了你男人以前是做什么的了?”
魏氏一笑,心下大定。
朱參議本名朱茍,小名叫狗娃,從小父母早亡跟著瞎眼的奶奶長大,要不是他出生的朱家村村民心善,他怕是墳頭的草都老高了。
朱家村是個大村,村民們大多沾著親,村里還有族學,前朝時還出過一位大官,只是后來沒落了,這些年頂天就考出一個舉人。朱茍自從聰明,沾了族學的光讀了幾年書,后來還考出了秀才,只是想再考卻不能夠了,家里出不了那么多錢,村里也不只他一個瞧著有出息的孩子,總不能舉全族之力供著他。
他自己也想得通透,知道再往上考不易后,便放棄了科舉,還靠著趕考時交到的朋友在衙門謀了一個差事。就算有村里人幫襯,他也是從小要干活的,很是有一把子力氣,有時餓狠了也敢一個人進山碰運氣,哪怕面上瞧著文質彬彬骨子里卻藏著狠勁。
憑著頭腦和這狠勁,他在衙門里站穩了腳跟,曾經還有縣令升遷調走時想要把他也帶走,最終他還是拒絕了,他還是喜歡本縣,想找機會多為村子里做些事。存著這個念頭,他也會資助村里跟他以前一樣貧困的孩子,使得他一直家無恒產,年紀老大了也娶不上媳婦。
但是他的助力是有限的,村民的生活依舊清貧,他們就盼著有一日村里能出個有出息的人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最好這個人能出自他們自己家里。朱茍以前覺得村民會這樣想并沒有什么,但是到災年一到,人性中的自私放大時,朱茍也陷入了迷茫。
不過他也沒有時間去想太多,受災情影響,縣里來了個麻煩的小姐,乃是當時皇后的侄女,這在縣城里算是頂天的人物。朱茍被派了去護衛她,彼時他一點也沒有想過這位有些任性的年輕小姐將來會成為了他的夫人。
魏婧張揚任性,卻又十分聰明,朱茍都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著囂張的小姑娘,書讀得比他還多。他哪怕當上捕快也一直不曾把書本丟下,只是縣城沒有好的先生,書中有些內容他看了也不解其意。他不懂的,魏氏卻能說得出來。
他不禁好奇是每個名門之女都有這樣的才學還是只有她是如此,至少縣令的千金只勉強識得幾個字。
現在想來,他是喜歡她這份博學聰慧,也喜歡她處理家事時的果斷精明,兩人成親后,他也習慣把家里的事都交給她。如今她懷著身孕,就算她再能干,總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他作為她的夫君卻不能及時給她依靠實在是失職。
待哄好了魏氏等她入睡后,朱茍又找來了青柚將事情重新問了一遍,青柚不敢有所隱瞞,細細將事情說了,跟剛剛魏氏哭訴的內容相同。不過趁著兩人吃飯的當口,她也出去問了負責侍弄院中花木的小丫頭一遍,心下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