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別的人在家里等著火花回來,順便幫著主家忙活一點事情,主家的人基本都去了火葬場,家里的事情,全指望著族里面的人照顧著。
二姑是第二個回來的,也是哭的最慘的,宋向文一直相信二姑跟爺爺奶奶的感情是她們兄弟姐妹三個人里面最深的。從二姑進門開始,二姑要跪在地上將近二十分鐘,哭聲不斷,別人把她扶起來,她就繼續趴在地上哭,從地上扶起來,二姑就趴在凳子上哭。宋向文站在廚房里面,沒人管他,他就往屋子里面看,他見過出殯的,但是真的沒見過現在眼前的場景。二姑的鼻涕一直到了下巴上,不擦,眼淚把頭發弄濕了,頭發絲一縷一縷的,褲子上面全是灰,土黃色,一片一片附著在褲子上,鞋子都差點掉了,露出了腳后跟。
宋向文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尤其是在二爺爺家的兩個叔叔和姑姑回來之后,三個人一人帶著一捆黃紙,進院子扔下就哭,整個小院子都是哭聲。宋向文跑了,跑回了自己家的院子,自家院子沒人,都在奶奶的小院子里面,自己家只有自己一個人。宋向文在院子里面踱步,一邊走一邊還嘀咕“怎么了,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白天還好好的,下午就這樣了。”他想不明白,他知道死亡,他也害怕死亡,但是他沒有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死亡,尤其是人死之后,身邊的情景,那種哭聲震天的樣子,他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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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家還是能夠聽到哭聲,他不想他的耳朵里面充斥著這種滿懷悲痛的聲音,尤其是在這個天湛藍的時候,在這個溫度適宜,不冷不熱,正適合外出游玩的季節。他出門了,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剛剛有人去世的小院子里面的時候,他出了門,沒有帶撲克牌,因為他剛才看到了孫奧和程鴻,兩個人在家里等宋向文等了好幾分鐘,就打算出門看看宋向文怎么還沒來。宋向文在奶奶家的院子里看到了兩個人,兩個人正伸著頭向著院子里面張望,院子里面站著幾個人,都是本家的一些長輩。程鴻和孫奧沒有進門,宋向文出去告訴他們,“我奶奶去世了,你們先回去吧,先不玩了。”孫奧和程鴻就分頭回了家,沒跟宋向文多說什么。
宋向文出了門,還是到了程鴻家,程鴻的母親在家里,他爸爸沒在,這也正常,他爸爸比較忙,宋向文去他家里的時候不容易見到。宋向文和程鴻坐在了程鴻睡覺的小床上,程鴻睡覺的小床跟他家父母睡覺的炕就隔了半堵墻,兩間屋子通開了一半。
“玩三國殺吧。”宋向文說。
程鴻家里有一套三國殺的桌游,程鴻說是童童送給他的,童童玩膩了,就把一個整套都給了他。一個小紙盒,分成了四個格子,每個格子都是紙牌大小。一格放著武將牌,大約五六十張,兩個半格子放著普通的牌,剩下的地方放著血量牌和身份牌。宋向文他們幾個人經常在程鴻家圍坐在一起玩,這是個新鮮玩意,也是宋向文轉到陳屯小學之后程鴻才擁有的,周六周末他們經常一玩就是一下午,這也就是今天下午玩膩了,讓宋向文回家拿撲克牌。
程鴻把紙盒子拿出來,兩個人挑選好了武將,鞋子也沒脫,就坐在床邊上,玩的百無聊賴。宋向文心里面的感覺變得復雜,他不知道他該干什么,他不知道他應該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他心里面感覺到了一種急躁,一種不知道干什么的迷茫引起的急躁,只是這種急躁他無法宣泄出來,這種感覺就像是生爐子的時候放在爐子上面的水壺,水開了,頂的蓋子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但是家里面的暖瓶全都滿了,沒地方倒,就只能任由那個水壺蓋子上下翻動。
程鴻的爸爸回來了,進了屋子,沒有看到宋向文,程鴻家的屋子只通了一半,還有一半是半堵墻,擋住了程鴻爸爸的視線。程鴻的爸爸跟程鴻母親說,“那個誰,宋召華他娘死了,家里很多人,街上不老少人在那里站著說話。”程鴻的母親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