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車在坑坑洼洼的黃土路上行駛著,一顛一簸中如坐搖椅般晃晃悠悠,同時讓人覺得班車隨時會傾倒一樣。
車里面一些暈車的人都手中拿著一個塑料袋對著嘴巴,生怕將污穢嘔吐到這破爛不堪的班車上。
看著他們那痛苦的樣子,心中也是尤其的佩服。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愿意選擇這樣的交通工具出門。
與其說是坐車出門,不如說是坐車受罪。
還有一部分人昏昏欲睡,打鼾聲,囈語聲是那么的頻繁。整個車內,只有司機師傅,售票員,還有我是清醒的,其余的都像是被這顛簸的山路使用了催眠大法。
車內橫七豎八的乘客斜歪著身體與周公對話,也不管所謂的儀容儀表,怎么舒服怎么來,將山里人特有的潑辣與隨意展示的淋漓盡致。
而我像是與那些人處在兩個世界。
我學不來他們那么隨意的坐姿,一直保持著筆直的身子,遙望著窗外,也不知道是我融入不了這個氛圍,還是說我對這樣的睡姿有所芥蒂!
總之我沒有沉睡,也沒有暈車,一直清醒的思考著一些問題。
腦海中有很多的疑問,不知道要怎么去解析,為什么兜兜轉轉后還是要回到最初的位置,遠走高飛不好嗎?
怎么就在失業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卷鋪蓋回家,怎么沒有想到是去遠方呢?明知道家里很少能體會到溫暖,還是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那段熟悉的路。這一切事實說明,我已經沒有后路了!
班車像個受傷的蝸牛一樣,慢速的在破爛不堪的黃土路上走走停停。在顛簸中離家的距離是越來越近。
有那么一瞬間會異想天開,假如班車掉進了懸崖下,我是不是就不用去想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也不會因為父母對我的冷漠而難過,也不會因為舅媽的惡語攻擊而自卑,更不會去做一個等愛的女孩,去幻想著在某一個夜晚有個騎車的男孩載我一程。一切就此畫上了句號。
再也不被這世俗的方方面面來打擾,可是這畢竟是幻想,難能實現,因為司機師傅有十幾年的駕齡,對于這樣的山路什么時候轉彎,什么時候減速他都是了如指掌。做不到出現失控的悲劇。
所以那些不好的想法也都是在腦海中一晃而過,只是在想到這里的時候,覺得有點后背發涼,怎么會有如此破滅的想法。
是我對待人生感到絕望了,還是說一直是這樣,只不過表現的不是那么明顯,今天想到這里的時候,才覺得如果真的是從上落下,也應該是一個快速的過程,不涵蓋任何疼痛!就此結束。
世人也絕對不會想起有個女孩在二十歲的時候苦苦掙扎時的絕望,而我也自此走上了實質的解放。
或許是生活凌亂的一團糟,已經沒有了對美好生活為之奮斗的激情,惰性粘貼在身上的時候,才知道粘合的是那么的服帖。
二十年了,一直在一個沒有溫度的時空中疲憊的穿梭,走來走去好似都是這樣,從最初的渴望別人對自己好,到最后適得其反的時候,內心也漸漸的學會了適應。
對于這次的突然回去,不知道父母們會怎么想,那種又擔心又害怕的想法不停的讓心跳加速,我該怎么辦?
短短的幾個月的縣城生活已經讓我很安于現狀,現在的回家等同于繼續在一個偌大的院子里,看著家禽在院中沒有心事的漫步,而我呢,我做不到像它們那樣,惱人的想法填滿心房的時候,何去何從更讓人抓狂!
愁緒更加的明顯了,或許我這次本不應該直接回家,我應該自己出去走走,可是走到哪里去?沒有答案。
也沒有認識的知心朋友,憑一個女孩單獨去外面闖蕩,我還沒有那個勇氣,所以最終不得不硬著頭皮做出這樣的選擇,至于到家后父母有何反應,我不去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