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鳳音知道魔尊樂得看她不痛快,所以昨天魔尊故意拿話刺激她時,她也順勢將心里的不痛快表現(xiàn)在臉上。本以為這事到這兒就算完了,沒想到還有后續(xù)。
一大清早的,魔尊前腳才出了寢殿上朝去,后腳殿內(nèi)就進來一串端著托盤的宮女,見了柴鳳音麻溜地盈盈叩拜,齊聲道喜。
這陣仗柴鳳音并不陌生,早在東焱皇帝將她軟禁在鳳梧宮時就來過這么一回。望著打頭的宮女手中托著的大紅喜服,柴鳳音恨不得將魔尊揪過來痛扁一頓,她也真的這么做了,盡管只能在心里反復胖揍……
“太子殿下都吩咐了什么話?”柴鳳音揉著一跳一跳的太陽穴,頗有些有氣無力。
“殿下吩咐您試下喜服是否合身,另外還說……”
托著喜服的宮女小心地抬眸瞅了一眼柴鳳音,眼底流露出幾分同情,“殿下還說,時間倉促,禮部要準備兩位太子妃的吉服,還要準備婚宴事宜,若是吉服不合身還請兩位太子妃將就一二……”
既是要將就,又何必要她試衣?柴鳳音不禁扶額苦笑,魔尊這回是要動真刀了,眼看著回話的宮女一臉緊張,仿佛料定了自己會生氣發(fā)怒一般,倒令柴鳳音莞爾失笑,“起來吧。”
“太子妃可要現(xiàn)在試喜服?”
柴鳳音的目光順著她的話落到她手里大紅的喜服上。雖不在意魔尊,可他到底占用的是北辰璧的身份,他的言行落在別人眼里,自是當成北辰璧的行事。
也就是說,北辰璧真要娶兩位太子妃?而自己是且僅是其中之!
一思及此,柴鳳音只覺眼前都有些恍惚起來,“北辰璧,真要娶……兩位太子妃……”
柴鳳音的聲音很輕,輕的像是喃喃自語,尾音淺淺的上揚,模糊了疑問和陳述的語調。捧著喜服的宮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聲應話,想了想,從嗓子眼里哼了一聲,“……是。”
這極輕的一個字好似一記重錘,一下將柴鳳音敲醒,平靜地吩咐道“將東西放下,你們出去吧。”
柴鳳音沒有發(fā)怒沒有傷心,卻更令這宮女心頭惴惴,忙指揮身后宮人將東西一一放好,這就急急行禮告退。然而她正要跨過門檻,卻被身后柴鳳音的一句“等等”拉住身形。
“聽說昨日青鸞郡主……跑出了東宮,眼下可曾回來?”
“青鸞郡主,尚未回來。”
兩人說到“青鸞郡主”都是話音一頓,這宮女更是面上露出幾分古怪之色,皆因昨日青鸞郡主緊隨鳳音郡主之后跑去書房找太子殿下,可殿下對她分明是不假辭色甚至可以稱得上冷漠,以致最后青鸞郡主紅著眼眶跑出東宮。可誰能料到,才過去一個晚上,太子殿下竟又要娶人家了。主子的心思還真是“深不可測”!
左右這些不是她一個宮女該理會的,忙撇了雜念,認真回話“殿下說了,青鸞郡主是太后外孫女,從太后宮中迎娶倒也合適,太子妃的吉服已經(jīng)讓人送去了天福宮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待宮女出去,柴鳳音無聲嘆氣,本來知道青鸞郡主被冷酷的魔尊氣走之后,她還指望從青鸞郡主身上入手,將這場荒唐的婚禮攪合沒了,眼下看來是行不通了。就算青鸞郡主因著某些小女兒家的復雜心思不肯倉促嫁給北辰璧,可是北曜太后浸淫權謀數(shù)十載,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殿外漸漸熱鬧起來,倒不是多喧嘩吵鬧,只是腳步交錯,步履重奏,間或有管事太監(jiān)端著一把細嗓門指揮著——
“這宮燈往左邊一點……”
“那邊的燈籠掛高一點……”
“這個盆景喜慶,放那兒……”
“喜字,這窗戶上的喜字怎么還沒貼好,動作麻利點兒……”
“……”
縱使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