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刻意壓低了嗓門,柴鳳音還是聽得一陣煩躁。目光一轉(zhuǎn)就瞥見床上放著的那套鮮紅惹眼的嫁衣,想到北辰璧,又想到魔尊,她一點兒將這衣服往身上套的欲望都沒有,更遑論今晚穿上它嫁人!還是嫁給不是北辰璧的北辰璧!
“這位小仙女,你今晚結(jié)婚缺伴娘不?五官平平大眾臉的小綠葉要不要來一個?”
柴鳳音一聽這聲音立即抬頭往上看去,就見房梁上坐著一個紫色的身影,五官卻是平淡無奇,只眼波流轉(zhuǎn)間的神采兀地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容貌雖是陌生,可這一雙眼眸加上這人故意顯露出的真實嗓音,柴鳳音又豈會認(rèn)不出,“三娘什么時候來的?我竟一點兒沒察覺。”得虧不是敵人!柴鳳音暗自懊惱警覺性下降,又朝來人嗔道“快下來吧,我可不想一直仰視你。”
來人“嘿嘿”一笑,身姿輕盈如蝶般從房梁上飛落地面,“我也是剛來,見你看嫁衣看得入神,也就不打擾你yy了。”
殷三娘笑得促狹,一個跨步到床上,拿起床上的嫁衣就往柴鳳音身上比,“你今晚就穿這個嗎?試過了沒,先穿給我看看唄~”
柴鳳音是真心不愿試這嫁衣,在同是穿越女的好友面前也不想掩飾自己的心情。是以殷三娘很容易就注意到她異樣的臉色,收了笑容仔細(xì)打量她幾眼,怪道“你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婚前焦慮癥?”
柴鳳音目瞪口呆地愣了一下,扶額輕嘆一聲,從她手中抽走往自己身上擺弄的嫁衣,隨手往床上一丟,到桌邊坐下沒急著開口,倒是先從燕耦墟里拿出一套煮茶的器具。
殷三娘若有所思地落座,靜靜看柴鳳音煮茶,沒有催她。待到水沸,燙杯,聞香,品茗,殷三娘淺啜一口,瞇著眼睛贊道“好茶!”
贊罷,捧著杯子歪頭朝柴鳳音挑眉打趣“蒼洱雪芽,東焱一共就兩株寶貝疙瘩,聽說前些日子被人盜走了一株,這人該不會是……我那寵妻無極限的好師弟吧?”
柴鳳音捧著滾燙的茶杯,唇角彎彎,顯然也是憶起了當(dāng)時情景,“你猜錯了,那茶樹是我親手挖的。”
“嗯,你挖的,我?guī)煹芊棚L(fēng),雌雄雙盜聽起來也不錯!”殷三娘當(dāng)真如親眼看到了一般。
柴鳳音想起那日,北辰璧確實是在外面放風(fēng)——引走守衛(wèi)來著。笑著笑著,唇邊笑意微苦,“三娘,我想逃婚。”
殷三娘將到嘴邊的茶杯放下,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剛說什么?”
“我要逃婚。”柴鳳音目光一定,已然做下決定。
“那個,鳳音啊,你是不是緊張過頭了?你平時看著心性挺堅韌的呀,難道婚前焦慮癥真有這么厲害?”
柴鳳音只覺腦門上掛了三根黑線,朝殷三娘無語道“你想多了!”
既做下決定,柴鳳音不再遲疑,立刻起身。算算時間,魔尊應(yīng)該快下朝回來了。她要離開必須盡快!
“你來真的?”殷三娘見柴鳳音一副要往外沖的模樣,忙伸手將人拉住,“是不是師弟欺負(fù)你了?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
“不是……”柴鳳音心里分的清楚,魔尊是魔尊,北辰璧是北辰璧,她從不曾將魔尊做的事怪罪到北辰璧的頭上,“我只是不想倉促嫁人。三娘,你再攔著我,等他下朝回來,我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那就別走了。”
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響在門口,令柴鳳音掙扎的動作一頓。不用看向門口,柴鳳音先扯出一抹無奈的笑,這下當(dāng)真是走不了了。
“師弟?”殷三娘的呼喚聲稍揚(yáng)即落,不確定中又仿佛有著某種肯定。
魔尊徑直走了進(jìn)來,對屋中多了一個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把視線緊緊鎖定柴鳳音,笑得不辨喜怒,笑得人脊背生寒。
柴鳳音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