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呂佩珊的突然發難,言語鄙夷不屑,柒月一點都不驚訝。
和程冠英退婚的第一天,她就知道,遲早有人會因為這件事情輕視她,詬病她。
就連一百年以后的新世紀,離婚的女人都會招人側目,被七大姑八大姨嚼舌根,何況這個封建保守的民國時代。
她笑了笑,冷淡而不失禮貌地說:“呂小姐,我已經和前夫離婚,沒有什么夫家了?!?
原來,這位美女神醫,不但結過婚,還已經離婚了,難怪她會出來開醫館掙錢。離了婚的女人,沒有丈夫供養,斷了經濟來源,只能自謀生路。
呂家其他人迅速收斂了臉上驚訝的表情,裝作若無其事,也不再提這件事情。
但呂佩珊卻不肯放過她,依然咄咄逼人地問:“齊大夫,你為什么會離婚?為什么會被丈夫休棄?你長得這么好看,肯定有很多男人垂涎你的美色,是不是你和他們不清不楚……”
“珊珊!”呂彥俊出言喝止她,說:“你太沒有禮貌了,齊大夫是我們呂家的客人,更是恩人!”
“本來就是,”呂佩珊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她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還住在表哥的別館里。督軍府的人都在議論,說她是表哥偷偷養的外室呢!”
“真有這種傳聞?”呂老太太急了,趕緊問,“大家都是這么說的?”
“是啊!”呂佩珊白了柒月一眼,“祖母,您放心,表哥是絕對沒有這種心思的。他如今是隴城督軍,身份地位擺在那兒,以他高傲的性子,再怎么饑不擇食,也不可能委屈自己,看上一個別人不要的棄婦!”
柒月跟呂佩珊對視,神色平和鎮靜,輕柔地道:“呂小姐,我是住在厲少帥的別館,還是住在外面的旅館,我跟厲少帥怎么相處,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跟你毫不相干。表妹總不好管表哥娶不娶妻,養不養外室?!?
“你……”呂佩珊被柒月堵得啞口無言。
她確實沒立場管厲連城的婚事,即使她父親呂彥俊也不好過多干涉。只有呂老太太還能仗著外祖母的身份置喙幾句,但厲連城聽不聽,就不是他們能掌控得了的。
厲連城現在父母雙亡,只有一個關系不睦,積怨多年的繼母,他的婚事只有他自己能做主。外人都沒權利指手畫腳。
呂老太太的臉色驀地陰了下去。
她自然關心唯一的外孫,將來會娶個什么女人做外孫媳婦。起碼是和厲連城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如果門戶更高一點,是能給督軍府提供助力的世家名媛、財閥千金就更好了。
即使是納妾討姨太太,也起碼要清清白白,是沒有嫁過人的黃花大閨女。
如果他真和這個被人退婚的齊大夫有了勾搭,傳出去整個江東三省,甚至整個華國都會轟動,讓人笑掉大牙。
滿室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呂老太太對柒月的態度,再不復從前的溫和慈愛。呂家其他人也冷冷淡淡。
柒月不是很在意,只要他們給她的診金足夠多就行。
在略有些尷尬的氣氛中,柒月給呂老太太復診,照例把了脈,又看了舌苔,借機用靈力,內視了一番,確認老太太已經痊愈。
呂彥俊臉上掛著笑,吩咐李媽奉上一個小匣子。收了診金,柒月留下幾句醫囑,很快告辭出來。
回到別館,柒月打開匣子一看,診金很是不菲,五十塊大洋。京城的四大名中醫,看一次病,診金才一塊大洋呢。
她治好的可是厲少帥的外祖母,呂家出手自然不會小氣。
那么,厲少帥本人,會不會再付她一筆豐厚診金呢?
坐在客廳沙發上,柒月似有所待。
傍晚時分,司機把皮爾卡轎車開進了院子。等汽車停穩了,吳媽趕緊上前拉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