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對紫綃抱怨道:“你也知道,本宮從小到大不愛看書,只愛舞槍弄棒,現(xiàn)在每日都要打理宮務,盤算宮賬,籌備大小宮宴,本宮的腦子根本不夠用。而且,每日還要早起,再也睡不了懶覺,卯時各宮妃嬪就要來請安,想想就頭疼不已。”
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碧紋在一旁聽了,暗暗丟給她一個白眼,明面上,卻貼心地開解道:“宮里的賬目,有司賬太監(jiān)李公公掌管,娘娘不用操心,只要每個月跟他盤賬,蓋上鳳印即可。”
“至于各宮娘娘每日前來請安,更是咱們玉華宮的榮耀,貴妃娘娘的恩寵。娘娘應該高興才對。”
柒月聞言,似若有所思,然后勾唇淺笑:“還是碧紋會說話,聽你這么一說,本宮心情好多了。紫綃,給本宮備水,今晚要好好泡個澡,解解乏,明兒早起,好好打扮一番,會一會陛下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們。”
碧紋嘴上諂媚道:“您就是不打扮,也比其他的娘娘們都漂亮。這整個后宮,要論美貌第一,有誰能跟娘娘您比?要不然,陛下也不會只寵貴妃娘娘一個人。”
柒月得意洋洋地笑了,把手里的鳳印交給碧紋,叮囑她務必保管好,然后,就身嬌體軟地由紫綃扶去了凈房。
明明是一個武將的女兒,在西北軍營里待了十年,和一幫粗野男人廝混長大,會騎馬射箭,會使槍弄棒,還成日嬌滴滴,學別的大家閨秀裝柔弱,不就是希望得到陛下的疼寵嗎?
還以為皇上真的寵愛她呢,不過是做戲罷了。表面給予她風光榮寵,背地里卻不睡她。
碧紋心下對這位貴妃娘娘更不屑了。
柒月可不管這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宮女怎么想,在熱氣騰騰的浴桶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然后穿上寢衣,懶洋洋地斜倚貴妃榻,由紫綃服侍著擦干頭發(fā),又給她揉肩膀。
揉著揉著,柒月覺得一陣困意襲來。她懨懨地打了個哈欠,眸中泛起水霧。
“好了,時辰不早,該睡了。”她叫宮女們都退下,側(cè)躺在紫檀木貴妃榻上,眼睛慢慢合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最后一個離開的紫綃,心里還有些奇怪,小姐今天怎么睡得這么早?以往哪天不是看話本子看到二更才肯去歇息?
這時,一股奇異的香味飄進屋內(nèi),紫綃自己也犯了困,身子癱軟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寢殿的門被撥開,一個黑影悄悄閃了進來,繞過外屋守夜的紫綃,直奔內(nèi)殿。
美人側(cè)臥于榻,青絲未挽,如瀑布般散落席上。燭光氤氳,映照出烏發(fā)雪膚,紅唇嬌艷,像一朵妍麗的牡丹花。
“有這么一副絕世容顏,家世又顯赫,百寵千嬌,多少男人愿意為你摘星捧月,你為何偏偏喜歡他呢?”程淵眉頭微皺,捏了捏她睡得紅撲撲,嬌嫩如花瓣的臉頰。
下一刻,他將柒月打橫抱起,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將她放在屏風后頭的床榻上。
女人依然在沉睡,雙眸緊闔。紅艷艷的鮫綃帳,襯得她肌膚如玉,瑩瑩生光。只著薄紗寢衣的身軀,曼妙曲線若隱若現(xiàn),凹凸有致。
如果是尋常男子,早已見色起意,一親芳澤。可惜,面前這人是個太監(jiān),再美的皮囊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具紅粉枯骨。
他夜探貴妃娘娘宮闈,可不是抱著竊玉偷香的心思,純粹是來睡覺的。
解下身上的外袍,程淵輕輕脫去長靴,上了床榻。想了想,還是把帳子放下了。
紅帳低垂,密閉的空間里,女人身上那股淺淡的香氣,變得馥郁起來。程淵伸出手去,隔著被子,將她摟入懷中。
柒月身上的香氣,對他經(jīng)年久治不愈的不寐之癥,似有奇效。上回在她榻上睡了一夜,這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安穩(wěn)睡到了天亮。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