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事情,是一點也不心虛的。
她接著往下說:“上次我去參加的那個宴席見到了一位姑娘,聽說那位宋姑娘就是溫桓未過門的妻子,只等著溫桓游學回來就成親。兄長成親之后,自然就輪到了下面的妹妹,我原本也以為你可以再等一等的,可現在的情況似乎并不能讓你再等下去了……”
席柔想,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成親當夜段瑜之對她說的那番話。
原以為是命中注定的良人,誰知良人心中另有他人。
與他熱孝成婚的人是她,為他母親守孝的人也是她,可段瑜之并不在乎這些。
他告訴她,成親只是權宜之計,請她一起為段夫人守孝,還說等孝期過了,就會與她和離,請她多多包涵。
席柔覺得自己那樣的喜歡段瑜之,面對段瑜之的請求,她自然只有答應的份。
她清楚段瑜之會這樣對她,不過是因為他心中的人并不是她,她雖然有些難過,但也沒有想要就此妥協,追妻火葬場的故事她見的多了去了,總有一天她會讓段瑜之真心喜歡上她,那時不必她多說什么,他自然會為從前委屈她的事情買單。
眼下不過是前奏,她只需要再忍耐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的。
更何況,席柔忽然發現段瑜之也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喜歡溫家四娘,如此就已經足夠了。
段瑜之像是被她的話說服了,躺回床上后,閉上了雙眼,緊接著席柔就從袖袋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瓶,將玉瓶放在段瑜之鼻子下晃了晃,在目睹著段瑜之暈過去后,這才收回玉瓶,轉身出了門。
房間里寂靜無聲,躺在段瑜之身邊的小姑娘等了又等,沒有聽到其他人的動靜,這才小心的睜開眼,確認房間內空無一人后,她立刻翻身下了床。
急急忙忙的將身上的首飾全都扒拉了下去,冷靜的將身上的襖裙脫了下來,她看了眼上方的房梁,本是想直接跳上去的,但想著自己剛才聽到的只言片語,再看向床上的少年時,眼中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火氣。
眼看著外間的喧鬧聲越來越近,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又躺回了床上。
而此時的屋外,席柔還穿著那件帶著茶漬的衣裙,她愁眉苦臉的看著跟過來的溫芙與溫蓉,低下頭去的一瞬間,沒有看見溫家兩個姑娘的怪異臉色,她依舊按照原定的計劃往下說。
“四姑娘方才明明答應了要過來找我的,可我在這邊的房間左等右等,也還是沒有等到四姑娘,便想著回去再看看,卻沒想到是和四姑娘走岔道了。”
陰謀的氣息越來越明顯。
溫芙與溫蓉互相看了一眼,她們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阿蘅這會兒在什么地方,或許真的會被席柔給騙到。
畢竟這里是溫府,誰能想到還有人竟然敢在她們家里算計溫家的人呢!
席柔直接走在了最前頭,伸手推開那扇半掩著的門,迫不及待的往屋里走去,然后一眼就看見了床上四肢交纏的兩個人。
還不等她尖叫出聲,就呆愣在了原地。
在她離開房間前,和段瑜之躺在一起的人明明是溫蘅,可這會兒床上的人卻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小丫鬟。
依舊是長發遮住了臉頰,然而床上那位小姑娘身上穿著的衣裳并非阿蘅的那套淺色襖裙。
這時的阿蘅帶著青葉姍姍來遲。
她看著房間里的一群宛如木頭的人,輕笑一聲,問道:“段少夫人不是說要找我說會兒話,怎么才一會兒的功夫,這房間里就聚了如此多的人,倘若是可以當著眾人的面說的話,少夫人先前也不必特地說那番話,直接讓下人幫你拿了衣服,你換好后再回垂花廳找我不也一樣。”
“何必讓大家多跑這么一步路呢!”
席柔心中原本還有一絲期盼的,然而聽著身后發出的聲音,頓時知道自己還是小瞧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