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他們也是不會信的……”
司長明晃了晃手中的鎖鏈,輕聲說道:“王爺許是忘記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我曾在您的侍衛之中見過那個人,就是來勸我叛變的那人!”
當初他在皇宮受傷,是樊澤語為他送來傷藥。
同年太傅因故辭官之時,皇上曾打算將他一起送走,并不準備再讓他擔任皇子陪讀,而他那時若是回了家,差不多就等于會沒命的。
是晉忻言替他說了句話,或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當初在皇上面前替他說過好話,但司長明自己是不會忘記的。
別人給他的恩情,他一直都記著。
總會找時間報答回去的。
先前拉攏意圖叛變之人就是如此。
而現在同樣是在報恩。
有些人是出了名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晉忻言本來也是那樣的人,但架不住他已經有了軟肋。
雖說他的軟肋沾了灰,時常讓他出于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中,但他確實是不愿意繼續在對方的面前說謊話了。
當鄧霜問他:“真的是你引人與蠻族勾結的嗎?”
女人的臉色格外蒼白,也不知是因為體內的毒素,還是因為眼前這些駭人聽聞的消息。
因著那些舊日往事,晉忻言并不愿意在她面前說謊。
原本還笑著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陰郁的氣息取代了他身上的那份溫潤,讓他看上去就很難親近。
“何必將話說得那么難聽呢?”晉忻言冷笑一聲,“我那早死的娘不就是蠻族獻上來的女人么!說起來,我與蠻族之人還流著相同的血,引他們入關,不就是開門迎客,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就很是強詞奪理了。
關于晉忻言母親的身份,阿蘅還是第一次聽說,但看著其他人都很平常的模樣,想來這則消息也很是普遍吧!
地上的玉鐲碎片已經被她都撿了起來,白色的帕子包裹住了那些碎片,隱隱約約間還能看到一些血跡。
那是阿蘅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留下來的。
手上細小的傷口重重疊疊,可阿蘅卻沒感覺到多少的疼痛,興許是疼過頭了,反倒成了平常。
她聽見晉忻言說:“與其等著蠻族年年扣關,邊關年年都打仗,倒不如直接將他們納入到我國的版圖之中。只犧牲了一座玉林關的人,卻能換得百余年的安寧,難道不好么!”
“如今蠻族的王還應該喚我一聲表哥,等我成為了天下共主,只要我在位一日,他們自然都得要夾著尾巴做人,這樣有何不可呢?”
忽悠人時說的話,自然是一句更比一句令人動聽的。
其他人都還在想著要如何反駁晉忻言的話,阿蘅就已經忍不住了。
她抬頭看向晉忻言,眼中還帶著未落的淚水:“您這樣哄騙他人,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且不說玉林關的人愿不愿意犧牲自己,您又怎么能保證蠻族的人就一定會聽從您的話呢?”阿蘅擦了下眼淚,手上的血跡不小心擦到了臉上,她卻渾然不覺。
只繼續道:“便是我這種沒多少見識的小姑娘都知道,蠻族之人向來是不講信用,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出爾反爾,您又哪來的勇氣去相信那群豺狼的話!”
與虎謀皮者甚多,葬身虎口者,更多。
溫老太爺不問晉忻言,反而是看向了樊澤語:“謝家的小子果真的是去世了?”
樊澤語下意識的想要回答是。
但在溫老太爺嚴厲的眼神之中,他頓了頓,改口道:“我也不知,玉林關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淮安他不知所蹤,但在戰場上不知所蹤的人,會有怎樣的下場,我不用說,叔叔您也是知道的。”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還有可能成為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