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即便是看到了不少人的死相,她依舊能保持鎮定的緣由,大概是因為她在溫如故的記憶中已經看過類似的模樣??梢哉f,除了沒有親眼目睹溫桓死后的模樣以外,其他人的死相,她都親眼見過。
然而她親眼瞧見的死人,到底只是少數,要是臨時出了些差錯,讓她瞧見其他陌生人的死相,恐怕就不是一句簡單的害怕能夠形容得了。
不如借著眼下的機會,在溫桓的面前少少的透露出一小部分。
也不需要直接說自己能瞧見別人的死相,只說自己眼里看到的東西,似乎與現實中的東西并不是完全符合的。
剩下的借口,她不必直言,自然會有人替她補充完整的。
溫桓聞言,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手。
肉體凡胎的手方才直接和木門碰撞上了,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但也只是蹭破了點皮,卻不像阿蘅說的那么令人驚悚。
“……你說你現在看到的是什么模樣來著?”
他不敢置信的伸手在阿蘅面前晃了晃,想讓小姑娘看得更仔細些。
阿蘅掩下了滿心的復雜情緒,因為眼前的人是自小到大都對她最好的兄長,所以哪怕對方的死相如此可怕,她也能盡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蛇@并不代表她就真的能完全接受半是白骨的手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小姑娘沒來得及說話,但她驟然蒼白的臉色已經能夠很好的說明問題了。
溫桓心中一動,他再次覺得阿蘅自病中醒來以后,就很是多災多難。
去年的上半年就發生了許多的時間,后半年是遠離了京都,這才顯得稍微正常些。然而從元宵節開始,意外似乎又開始頻頻發作,只不過這一次受傷的人,總算是從阿蘅換成了旁人。
同去年的動不動就臥床養病而言,阿蘅現在只是眼神沒有從前那樣好,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心中轉了好幾道彎,溫桓勉強說服了自己,讓自己不至于陷入到更慌張的境地之中,他目不轉睛的等著阿蘅的回答。
和半是白骨相比,一手憑空出現的血,大概要更能讓人接受一些吧!
阿蘅仔細斟酌了一番,而后很認真的說:“我看到阿兄手上有好多的傷口,傷口還在往外流著血,血都滴到地上去了……”傷口確實存在,但在河水中浸泡了一個多月,早就沒有血可以留了,滴落到地上的也是那些搖搖欲墜的皮肉,是沒有血的。
溫桓皺著眉頭看向自己手上唯一受傷的地方,僅僅是擦破了一點皮,連血都沒有流,就已經開始在緩慢的愈合,所以只能是阿蘅眼前出現了幻象。
那她方才突然哭著跑回房間,或許也是看到了什么幻象呢!
他又問阿蘅:“阿蘅回房之前,是不是在門口看見了什么東西???”
阿蘅頓了頓,她應該說自己看見了,還是應該說自己什么也沒看見呢?
在兩種選擇中游移不定,阿蘅又覺得自己應該跳出限制,想出一個更好的回答,最好是半真半假,這樣才不容易被拆穿。
她想了想,說:“我什么也沒有看清,當時就是覺得眼睛很不舒服,這才直接回了房。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是真不清楚,還是不想說,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溫桓在濰州跟著多位先生一起學習的時候,也曾看過幾本醫書,他看的那些書上并沒有提起過阿蘅這樣的癥狀,或許他應該找專業人士來看看。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
眼睛看到的東西出現了問題,大約應該也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找大夫來看看,也不知道是否會有效果。
留在府中當府醫的楊神醫,從前也是走過南,闖過北的人物,再加上他醫術高超,說不定能找出讓阿蘅恢復正常的辦法。
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