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怕是早被圍成了個鐵桶,還能往何處逃,馬清,扶我出去。”
話音方落,門外果然響起個極熟悉的聲音:“里頭的人聽著,圣駕在此,速速出來接駕。”
三人面面相覷,落葵橫下心來,一步步往門口走去,豈料杜衡卻死死地抵著門,說道:“主子,先不忙,屬下出去瞧瞧,殿下許是誤打誤撞到的此處,并不知曉主子的行蹤,主子不可貿然出去。”
言罷,杜衡出了門,卻又極快的將門反鎖上,沖著立在門口的空青直挺挺的跪下:“屬下杜衡叩見殿下,殿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空青一愣,瞧見出來的人竟是杜衡,再想到方才的人影,更坐實了心中的猜測,面上寒意更盛:“杜衡,怎么是你,你不好好守著王府,到此處做什么。”
杜衡心虛的不敢抬頭,生怕空青從他臉上瞧出什么不對勁兒來,怯生生的說道:“回殿下的話,屬下,屬下聽說世子病重,故而上山探望世子。”
空青微微頷首,死死盯著木門不放,沉沉問了句:“屋里還有誰。”
杜衡搖了搖頭道:“回殿下的話,只有屬下一人,并無旁人。”
“是嗎。”空青并不追問,只冷哼一聲,背過手去幾步便踱到了門口,撥拉了兩下門鎖,回首對杜衡吩咐道:“把鎖打開,本君走累了,進去歇歇腳兒。”
杜衡登時面色大變,磕磕巴巴的說道:“殿下,殿下,里頭臟亂不堪,實在是有辱圣駕,求殿下圣駕回鑾。”
空青不溫不火,沖著后頭的破軍吩咐道:“把這鎖給本君砸了。”
“哎,哎,是,是,殿下您別動怒,屬下這就來。”破軍唯唯諾諾的疾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側眼瞧了瞧那鎖,叫上來兩個侍衛,“哐當”一聲舉刀砍下了門鎖。
空青毫不猶豫的就要拉門而入,豈料他的手方一觸上木門,那門“吱呀”一聲自里向外推開,落葵立在了他的面前,著實讓他狠狠地驚了一下。
“是你,本君早該料到的。”空青的聲音低沉,辨不出是喜是怒。
落葵行了個大禮,低垂著眼簾說道:“殿下萬安。”
空青狠狠地一甩袖子,背過身去說道:“破軍,送落葵回宮。”
落葵跪在地上遲遲不肯起來,低低抽泣道:“殿下,求您容臣妾留在此處照看世子,待他痊愈后,臣妾定會回宮。”
空青伸手想要將她拽起來,軟了語氣說道:“地上涼,先起來再說。”
“殿下,臣妾從未求過您什么,求殿下應允臣妾這一回罷,臣妾是世子的親娘啊。”落葵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額頭上滲出血來。
空青的心一陣陣抽痛起來,微微欠著身子去拉她的衣裳,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深深嘆了口氣,正欲說話,卻聽的身后傳來個淡淡的聲音,隱含慍怒:“不勞落葵費心了,世子的身子已然大好,且有哀家照看著,貴嬪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落葵慌忙抬頭去看,妖后面上如霜冰寒,冷冷立在月色中,空青忙去扶住妖后的手:“母后,您怎么來了。”
妖后掃了一眼跪在那的落葵,回首對空青怒道:“哀家若是再不來,只怕你這個皇帝又要由著寵妃的性子胡來,鬧出什么不體面的事了。”
她轉過頭來又對落葵道:“落葵,你初入宮時,哀家對你說的話,你可還記得,若是你仍不死了這條心,就莫要怪哀家翻臉無情,不給你留顏面了。”
落葵穩穩當當的跪在那,低垂眼簾,齊整青磚浸泡在月色中,滲出莫名的紋絡,那密密的細紋,仿若她心上裂開的口子,一條條糾纏不清,淚滴落于磚上,轉瞬漏了進去,快的令人察覺不出。
山上的夜里仍有些寒意,空氣中潮濕的能透出水來,冷痛一絲絲攀上膝頭,她在心里暗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