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挪動下身子,奈何只稍稍一動,如針扎般的酸麻疼痛便蹭蹭竄上心頭。
妖后淡薄的瞧著她的動靜,抿了嘴不肯叫起,空青幾次想要扶她起來,皆被妖后眉眼間如冰寒意給逼了回去。彼時一陣夜風襲過,直吹的人薄寒連連。
僵持了片刻,玄霜取了斗篷披在妖后的肩上,輕聲勸了句:“妖后,夜深了,早些回去罷,小世子若是醒了,見不著您,又要鬧了。”
她并不看落葵,只望著虛空沉聲道:“落葵,好生隨皇帝回宮,這私離宮禁之罪,哀家可以不再追究,你好自為之罷。”
言罷,她扶著玄霜的手越行越遠,空青忙去拉起落葵,豈料她跪得太久,如何也立不穩當,腿一軟幾乎跌坐到地上,幸而空青一把扶住她,她有些惱怒,亦或是傷痛,掙脫了空青的手,施了一禮道:“殿下若要處置臣妾,臣妾無話可說。”
空青大力捏住落葵的腕子,眸光狠狠瞪著她:“你想要本君如何處置你。”
許是用力太大,雪白皓腕間印上幾個清晰可見的指痕,落葵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求饒,文元與空青的面龐在她眼前交替閃動,最后化作漫天血雨,那是存于彼岸的曼陀羅,隔開了原本的浮生寧靜,不由得恨從心生,她咬著牙說道:“臣妾不知,也不愿知。”
空青的心登時沉到谷底,原來不止他冷了心,她亦是冷了心,他別過頭去,吩咐了一句:“破軍,連夜送落葵回宮,一刻都不得耽誤,回去后禁足在緋煙宮內,無召任何人不得出入,不得探視。”
此言一出,落葵低垂著眼簾,再沒了什么言語,心知辯駁亦是蒼白無力,只會令人平白輕看了去,回宮從長計議總比魚死網破來的好些,她默不作聲的回房收拾,纖瘦的背影在夜風中愈發的單薄,空青頓了一頓,沉聲續道:“著半夏嚴加看管。”
她眸光暗淡,身形頓了一頓,卻仍舊強硬起心腸,頭也不回的遠去,不消一刻,三人便收拾停當,破軍謙恭的立在門口,瞧見她出來,躬身說道:“貴人,屬下送您回宮。”
她點點頭:“李總管,本宮問你,世子,哦不,世子究竟如何了。”
破軍依舊躬身沉沉說道:“貴人放心就是,世子一切安好。”
她微微頷首,扶著馬清的手,登上馬車,車軸悶悶之聲破空傳出老遠,如長長的嘆息聲,心緒恰如烙在西墻上的虬枝繁復盤錯,沒來由的煩亂不堪。
在馬車中,落葵倚著車窗枯坐了一整夜,直到遠遠望見紅墻碧瓦,迤邐漸近,她才收回遙遙遠眺著四方天幕的眸光,離開時是心懷期盼,再度回來,心間已換了天地,心底如冰封古井難起一絲波瀾,這世間的百轉千回,豈能都瞧得清楚,她只盼著的自己更加的眼明心亮些,將何為真情誰是假意看的更分明些。
“主子,澤蘭來了。”落葵方才在殿內坐定,還沒來得及平緩心緒,馬清便緊跟著進來回稟。
她忙著起身,還未看清楚來人的模樣,手就已被緊緊握住,哽咽聲入耳:“姐姐,可算是回來了,這么大的事兒,也不和妹妹說一聲,快,讓妹妹瞧瞧。”
落葵強顏歡笑道:“是怕給你惹來麻煩,才瞞著你的,妹妹可別怨我。”復又拍著澤蘭的手,笑道:“可瞧出什么來沒,可少了頭發絲兒么。”
“妹妹怎么會怨姐姐呢,擔心都擔心死了,姐姐還有心思說笑,可知姐姐走的這些時日,宮里鬧成什么樣兒了。”澤蘭“撲哧”笑出聲來。
她抿了唇角淺淡一笑:“還能鬧成什么樣兒,左不過就是有人抖了威風,有人等著看笑話。”
澤蘭心知她不痛快,重重握了下她的手,勸慰道:“話說回來,殿下心里還是有姐姐的,若非殿下授意,妹妹也是進不來緋煙宮。”
落葵點了點頭,抿了口茶,并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