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動靜有些大,驚動了趴在床邊的男人。
烏黑的腦袋倏然抬起轉了過來,掩飾住疲倦,驚喜地笑道“寶貝兒,你終于醒了。”
“大叔,是你啊?”
柳安臣溫柔地點了點頭,他分明從李依研眼中看見了失望和驚恐,那些微表情狠狠地扎他的心尖。自知癥結所在,也不介意,今后有很多時間慢慢解釋、慢慢哄勸,她總會接受自己,愛上自己。
柳安臣快速整理了思路,露出喜悅和煦的微笑,柔聲說道“寶貝兒,想喝水嗎?餓了嗎?頭暈嗎?肚子痛不痛?哪里不舒服嗎?”
李依研收回失神的水眸,秀眉微蹙,虛情假意她受夠了,自動忽略柳安臣示好的關懷,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大叔,我累了,想一個人安靜會兒。”
柳安臣假裝沒聽懂李依研趕他走的話,拉起芊芊玉手,輕聲呢喃“還生我氣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保證那晚的事再也不會發生第二次,以后我都不會惹你生氣,一切都聽你的,只要你好好的。”
李依研面無表情,可內心波濤洶涌,他差點把自己強了,怎么可能三言兩語就釋懷。執拗地抽回被柳安臣握著的手,賭氣說道“你不用跟我道歉,那晚你說的都有理,理虧的是我,是我騙了你。其實我也一直在騙自己,以后只想做回原本的自己。昨晚我去鬼門關走了一趟,你就當我死了。咱們離婚吧,往后余生互不相欠。”
柳安臣怔怔地望著李依研,雖然知道她還會賭氣,沒想到又提到離婚,噎的他差點喘不上氣,真是心塞。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悲涼地沉下頭,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小丫頭對自己太狠心,太決絕。一直以來,自己在她面前愛的越來越卑微,可她卻毫不知情,毫不領情。
“依研妹妹,你這樣對柳醫生不公平。”不知何時,蘇珊手里提著餐盒站在了床前。她聽見了剛才不友好的對話,雖然她希望兩人離婚,可見不得柳安臣受委屈。
自從去了木屋別墅,柳安臣對李依研的寵溺,蘇珊全看在眼里,羨慕嫉妒恨,可顧及柳安臣的感受,擔心李依研察覺自己對柳安臣的單相思,讓他難堪和生氣,在李依研面前,刻意地保持距離,更不會主動維護柳安臣。
然而經歷這次自殺事件,在蘇珊看來,柳安臣的付出在李依研面前如此卑微,此時更是見不得柳安臣受她的窩囊氣,被她諷刺挖苦的可憐樣讓蘇珊火冒三丈。
李依研狐疑地望去,瞥見蘇珊一本正經的冷面孔。女人的傲嬌本性激起她的領地意識,渾身豎起了扎人的刺,嘲諷地瞪著蘇珊,口是心非說道“蘇醫生,你怎么也在這。我和安臣的帳是我們自己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評頭論足。”
蘇珊壓制不住的怒火終于爆發出來,毫不理會李依研的冷嘲熱諷,“李依研,你是不識好歹,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柳醫生抽了00毫升血輸給了你,否則現在你是躺在停尸房,不是新加坡瑪麗醫院的病房里。”蘇珊氣急敗壞的說道。
李依研表面上對蘇珊的嗔怒嗤之以鼻,內心卻波瀾起伏,秀顏緊蹙,她依稀記得自己割腕后暈過去了,再然后一直處于恍惚狀態,幾乎不記得具體的事。
蘇珊見李依研這種莫名其妙、毫無感激之情的眼神火更大,忽略柳安臣警告的目光,冷冷地說“怎么,自己割腕自殺、失血休克都忘了嗎?你知不知道,你連心跳也沒了,血壓快降到0,如果不是柳醫生凌晨發現,及時搶救,給你輸血,你只有死路一條。
再說你的血型那么稀少,就算送到大醫院,也未必能立即找到血源,你欠柳醫生一條命,怎么能說互不相欠呢。”
李依研迷茫的水眸遽然緊縮,一條命?那孩子呢?冷不丁想到自己腹部的疼痛,急切地追問道“我的孩子呢?怎么樣了?”
蘇珊唇部動了動,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