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飯后沈靈竹并未讓張小兵去找什么商隊管事,而是和他道:“我想見一下王二爺。”
“不是說他那么準備出行嗎?此刻只怕已經離城一二十里不止。”張小兵對她這個要求頂奇怪,人都從牢里安然出來,還找事主作甚。
沈靈竹說:“他手里的那張契書,始終是道隱患。”
仔細研究的話,上邊的文字很不嚴慬,再是造假出來的,紙上的簽名是七伯。
且除卻逾期未交貨需要賠付五百兩外,可并未言明二十套黃花梨木椅不需要再做。
哪天人家再找上門來索要,又是一場說不清楚的官司。
“我知道你這邊定然能找到快馬追上他。”她不能對隱患示而不見。
張小兵問:“飯前,你為什么不說,那樣他沒有出城更方便見面。”
沈靈竹反問道:“臨行前找他,你覺得他有心情應付我嗎?”
“好吧,我去給你借馬,要幾匹?可別告訴我只有你一人去追。
還有,一起去的人會騎馬嗎?”張小兵根本不會帶她一人前去。
沈靈竹點頭并報出數量:“會,我大哥舅舅都會。
當然,我只會騎驢。”家里還沒有閑錢弄一匹馬讓她練習騎術。
哪怕大哥,從前也是在書院學的騎射。
“等著。”張小兵隨即找地方借馬去。
而始終關注院子里對話的舅舅黃宗齊,見他一走馬上出來,并回頭看了眼二爺爺的房間:“同意了?”
沈靈竹頷首,“大哥畫完了嗎?”
“已經在晾畫紙。”黃宗齊想了想,問她:“真的要這么做?
你大伯給的那一份還不行,非得再讓先竺多畫些,總覺得示弱太過。”
“舅舅,我們原本不也打算這么交換出七伯的嗎?
現在不過是將人換成契書而已。
我們不是本地人,且日后還想再到并州一帶做生意,就繞不開這些地方富商。
而他們之間,姻親套著姻親,與一家交惡很可能以后再做別的生意,被人暗中下絆子都不曉得。”出發前,大伯反復交代,能用溫和的方法解決,就不要選擇過于強硬結仇的法子。
黃宗齊嘆口氣,“這就是為什么,我不愿意遠離家鄉到外邊闖的原因所在。
一個是各種委屈都得受得,一個是我是單丁,有個什么事兩老受不住。”
頓了頓,他細細打量小外甥女:“小竹子,如果不是你就在我面前,我還以為是在和大竹子說話。
你突然這么穩重的分說利弊,都不像你了。”
“是我大伯和二姐千叮嚀萬囑咐,我才記住上面的話。
剛剛會讓您在席上勸二爺爺多飲幾杯,也是大哥教的。
他一睡下,也方便七伯和我們同去。”沈靈竹一推二五六,沒有師姐在身邊太費腦子,她以后出門,還是要盡量拽著師姐,自己只需聽話行事即可。
她輕咳一聲,收斂一下心神:“舅舅,一會兒騎馬你可得帶我。”
“沒問題,我騎術還行。”黃宗齊雖然沒有馬,但有馬騾這種馬和驢的后代當坐騎,也可以練習騎術。
打仗那次,他倒是結結實實,用剿獲來的草原馬學習過。
只要不是那種特別有個性的馬,騎著應付個幾十里不在話下。
話音剛落,七伯這邊輕手輕腳從房里出來關門。
他問:“爹估計能睡一下午,我們什么時候出來?”
他們一行幾人,快馬出城的速度很快,不到兩個時辰,就趕上走的慢悠悠的王家車隊。
沈靈竹看著十多輛車馬,恨不得吃穿用度帶齊的車隊,不禁搖頭,瞧瞧人家,出行一趟色色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