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有點兒不舒服,她忍住咳嗽,“覆秋宮的事情平息之后,我還需要見一面張平。你去讓懷清幫我安排。”
阿枝添上一杯茶水,“公主,這幾日已經奔波。張垣與張平對公主一向不滿,不如公主同張良先生說,讓他代為轉達便好。”
“他不喜歡我做這些。秦舞陽死了之后,我不忍再說潁川的事情給他。若教他與他父親再生什么分歧,我不忍心。說難聽些,我的確是在脅迫李斯徇私。如果張平不知好歹,李斯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李斯畢竟是父王的人,他只是看在韓非和李賢的份上才給我幾分面子。”
許梔見她躊躇著,她之前跟進的是魏咎的事情。
“可是魏咎那邊出了什么事?”
“荊軻出于昌平君府上,昌平君此次正叫苦蒙冤。”
“你放出消息與昌平君,就說荊軻罪無可赦,讓昌平君忙上幾日。接著再與魏咎說,燕趙韓觸怒秦國的下場,這就是我跟他說的再給魏國一年時間的辦法,如果魏咎覺得滿意,等他身邊監視的人少了些后,我再與他一見。”
“諾。”阿枝要再沏茶時才發現茶水已經涼了,“公主,還有一事。”
“你說。”
“若燕太子說了您與張良先生的事情,公主當要想好應對之策。”
阿枝把冷掉了的茶又熱了一壺,熱氣騰騰的白煙下,她看到她不緊不慢地把茶一葉一葉地從茶湯中用木鑷捻出來。
“好。”許梔捻完最后一片葉子道:“你說,燕丹還有命能活著走出覆秋宮嗎?”
“公主?”
“我小時候見過他,他還不像這樣。如果這是個太平盛世,如果沒有戰亂,他和父王會是很好的朋友。”
許梔放下鑷子,“可惜沒有如果。父王也救不了他。”
茶湯澄澈清亮,渾濁的只有白霧,嘆謂的是人性冰冷還是一顆帝王之心?
她的大腦嗡嗡不止。
她是來救贖嬴政的,還是只來改變大秦的結局。
她一遍一遍地問自己,可要去覆秋宮?
——
大殿內燒了地龍,熱乎乎地從地上升起了暖,但殿內的氣氛卻在冰點以下。
嬴政摩挲著手上的太阿劍的柄紋,凸起的圖案上刻畫著玄鳥紋路。
覆秋宮中盛了椒花,氣味芳香濃烈,微微發麻的味道從花瓶中散發出來,像是一種麻醉劑,用它原本的辛辣調和了冷寂。
嬴政的神色在明滅的黑暗中越發深沉,他走下一階,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階下的人。
“知道寡人為何要你來此?”
“你不親手殺我,還要如何?”
據說秦始皇是個女兒控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