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包廂里,那一家子坐定,伙計按吩咐下去上酒上菜。
此時廂房里只有自家人,老夫人理了理繡著繁復花紋的衣襟,清了清嗓子。
那婦人一見她輕咳,連忙給她倒上茶水,“娘,請喝茶。”
老夫人伸手接過,目光不悅地掃過三位孫子孫女,“早和你們說了,出門在外,收斂點脾氣。在大堂就與人爭執(zhí),也不怕再引來那些人嗎?”
“祖母,大哥與父親已經(jīng)引著那些人往西北去了。他們又怎么會那么容易再追來,就算追來肯定也想不到我們往玉澤縣過來。”
“還敢狡辯!”
老夫人語色一厲,三人都低下頭,“祖母教訓得是,是孫兒心急了。”
婦人見狀,亦忙幫著說好話:“母親莫惱,孩子們也是擔心夫君傷勢。”
“行了,盛兒趕緊去馬車上請你大哥和父親上來。”
“是。”年紀較大的那位公子疾步出去。
“祖母,爹爹的傷那么重,不去藥堂找大夫真的沒有關(guān)系嗎?我聽說神醫(yī)就在附近,不如去……”
“你爹說了,不能求醫(yī),留下痕跡,那些人馬上就會追上來的。”老夫人臉上愁云密布,“試一下這里的極品梅花釀吧,先前我的腳扭傷,喝了這個總覺得傷好得很快。”
那位夫人本來還想讓酒樓伙計幫忙去神醫(yī)的藥堂里買點傷藥,但一聽會留下痕跡,又打消了念頭。
……
樓下,酒足飯飽后,姜硯秋去到后院,看了下水井。
聽說城中的有些人家家中水井已經(jīng)干枯,這里還好,依舊有水。
院中還擺了一排大水缸,那是何掌柜每日讓人打水,蓄在那里。就怕哪天井里也沒水了。
幾人一回到小院,又開始準備回村了。因為缺水,書院和女學雙雙停學了。
阿珩把之前風云玦送來的那些習策收拾起來,那里面涵蓋了科舉各個環(huán)節(jié)考試的復習范圍,他要帶回去為下一場院試做準備。
“咚咚咚——”
“誰啊?”陳叔放下手中東西,健步如飛,跑去開門。
一看竟是謝夫子身邊的童子,立馬咧嘴笑了:“原來是阿信小哥兒,快快里邊兒請。”
童子隨他進去,“陳叔,我來尋珩公子,夫子有東西要我親手交給他。”
阿珩在房中聽見他的聲音,出來院中,“老師有什么事情囑咐?”
童子拿下肩上背著的包袱,雙手奉與他:“夫子剛知道書院停學,想著你們可能要回村,便趕緊讓我將這些書冊送來。”
阿珩作揖:“替學生多謝老師。”
童子:“珩公子客氣了。”
阿珩笑了下,又正色問話:“夫子家里如何?還有水可用嗎?”
“尚且足夠,珩公子放心吧!”
“那便好。”他把包袱交與千山,“和我的書放在一處。”
而后,親自送童子出門:“來日夫子那邊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們在瓊?cè)A樓留個口信。他們莊子有個管事在我們村邊上種植藥田,與村里大家都是熟識。”
“好,告辭。”謝夫子的童子也有十二三歲了,聽到這孩子年紀雖小卻感念師恩,心里也熱乎乎的。
馬車上,姜硯珩拆開了包袱里放著的一封厚厚的書信,里面全是謝夫子寫下的準備院試的學習安排。
一番瀏覽下來,他內(nèi)心也是頗為觸動,手中紙上的墨跡儼然是剛剛烤干的,這顯然是夫子剛剛回家就提筆寫下這么厚厚一疊的字。
阿珩將書信疊好,重新放回書冊之中。
姜硯秋等他整理完,才開口說道,“謝夫子真是有心了。”
阿珩贊同道:“老師確實用心,回程的路上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