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床前呆坐了許久,久到日落西山,屋子里一片昏暗了,他才放下邵華傾的手,緩緩起身。
只是他的手剛放開,昏睡中的邵華傾便像失去了浮木的溺水者一般,手指倉皇無措地動著,眉頭緊鎖喃喃自語。
林皓本是要離開的,見到她這副模樣又忍不住俯身,探了探她的額頭,然后準備起身去拿濕毛巾給她敷敷。
結果還沒起來,便被邵華傾給拽住了。
他低頭一看,只見她的手緊緊拽住他佩于腰間的玉佩,嘴里還喃喃著“林皓!小心!”
聞言,林皓那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剎時就軟了。瞬間化成了下了劇毒的蜜糖,侵入了他的五臟六腑四肢頭顱。
好似就算這蜜有毒,他也甘之如飴。
他低頭想要把邵華傾拽住他玉佩的手拿開,好讓他去拿濕毛巾。
可誰知她的手拽得十分緊,任他怎么掰都掰不開。
他頓時有些無奈地氣笑了。
然后想起這塊玉好像還有什么安心凝神的特效,便把系在腰間的玉佩系繩拆了拆,把玉佩給邵華傾完全拿在手里。
然后轉身去打濕毛巾給她敷額頭。
等弄完這一切,又給她掖了掖被子,然后看了她一會兒。即使她現在看不到,但他依舊鄭重地溫柔地說道“阿宛,等我回來。”
然后坐回輪椅,推著向門口而去。
守在門外的歸遠一見到主子開門,連忙走過去“主子。”然后上下打量著他的神情。見他神色如常便悄悄松了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松完,他便聽到他主子語氣十分平靜地吩咐道“歸遠,準備馬車,去一趟云安寺。”
“哦好。”然后他就很平靜地應下,然后想了想,后知后覺地瞪大了雙眼,“什么?主子你要干嘛?!”
林皓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備馬車,去云安寺!”
“可是主子”
“別嘮叨,快去!”
“噢”
隨后不久,歸遠便駕著馬車載著林皓出了門。
出門前還細細地問了老大夫一番著這云安寺在何處。
京城里也有一個云安寺,但那是皇家寺廟,由高祖親封的,香火十分旺盛。
而這里的云安寺是何來頭,林皓和歸遠是真的不清楚了。
但據老大夫所說,這座云安寺已是有千年之久的歷史了,比起上京的云安寺還多了好幾百年歷史。只是香火慘淡,沒有多少人知曉。但卻又能存活這么多年,實在是不可思議。
有那么一瞬間,林皓覺得上京那傳呼奇神的云安寺是個盜版的。
按著老大夫給的地址他們七轉八拐,終于在亥時前趕到了。
寺廟藏于山林之中,外表有些破敗,看起來也不大,不過也算有些香火燭光。
歸遠上前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便有一個僧人前來開門。
他見到來人,面露微笑地抬手打了個偈語“阿彌陀佛,施主你來了。”
林皓見他這副篤定十分的樣子,不由得心生煩躁,抿了抿唇,不答。
歸遠其實有些不明就里,他也不清楚主子為何突然要來這兒。
眼下見他面色不算多好,也不答那僧人的話,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便笑著上前去應對那僧人。
“兩位施主,一空大師已等許久,兩位先請進來吧。”那僧人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林皓依舊不答,抬腳便跨了進去。
歸遠隨后,對那僧人點了點頭。
僧人笑了笑,等兩人都進來后,他便關了寺院大門。
然后便引著林皓和歸遠兩人去了后院一空大師所在的廂房。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