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瑛在帳篷里,撲上柔軟的墊子,因著還是炎夏,雖不在山林深處,但還是在四角都放了驅蟲的藥草。
其余的女眷們也從受驚的狀態,漸漸穩定下來。
不知何時,她們心中有了個標準,只要相瑛還能笑著說話,那肯定是沒什么大事。
相瑛讓桃雪支起鍋子,準備做一鍋火腿燉野山菌。
就在這時,解辰回來了。
相瑛抬眸看向他,火光中,她鳳眸瞇著笑意。
“如何,那副將軍死了沒有?”
解辰擰眉:“沒有。”
相瑛嘖聲,拿棍子撥了兩下火柴:“算他走運。”
解辰抿唇,示意相瑛去旁邊說話。
兩人到了山坡下,這里朝前看,坡下就是月色粼粼的江水,往上,則是香火鼎盛的月老祠。
不過剛剛經過戰亂的原因,大家還忙著四處尋找新的生計,拜神的人倒是很少。
“你確定不走?副將軍方才清醒過來,下了令,一定要你死。”
相瑛嗤嗤地笑:“讓他派人來,看看到底是誰死,這回是馬蜂,下次是什么我就沒法保證了。”
解辰眸底漆黑:“你就不怕鬧出亂子?”
相瑛沒有回答他。
因為她根本不怕,她巴不得越亂越好,若是她怕,就不會跟著他們這個流放隊伍了。
相瑛倒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解辰:“我知道,你心里也有自己的秘密,那天在裕城的城守備府,我確定是你。”
解辰面不改色,下頜線繃緊:“你看錯了。”
相瑛一笑:“那你怎么不問我為何會出現在城守備府,而是直接否認我看錯了?”
解辰擰眉,猛地揚起有些銳利的眸光看著她。
“相瑛!”他言語間帶著警告的意味,仿佛責怪她說的太多。
而相瑛則抱臂,紅唇語氣淡淡:“其實我知道,你一定也看不慣南越見人就殺的殘暴手段。”
“解辰,不管你信不信,某一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兩個擁有同一個目的。”
“所以,如果你要造反,獨自帶領這個隊伍,我可以幫你。”
她眸光熠熠,閃爍著璀璨。
而解辰,只是倏而冷笑一聲。
她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解辰轉過身去:“我不需要,裕城那件事,你往后也不許再提。”
說著,他要走,相瑛追在他身后問:“你手上被馬蜂蟄了的傷,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不用了。”解辰拂袖離去。
“那我們什么時候進城采買東西?”相瑛問了她最關心的事。
解辰聲音遠遠的傳來:“等我號令。”
相瑛露出一抹笑容,語氣乖乖地:“好喔,我會等的。”
才怪。
她要是等了,那她就不是相瑛。
相瑛觀察到,因為副將軍和柯監軍都受傷的緣故,今晚,看管他們的兵卒變少了。
只有瘦猴子和酸秀才兩個人作為主力,帶著兵卒留下來。
但對于他們而言,相瑛已經成了隊伍的一份子,故而并沒有嚴加看管。
甚至晚上一起吃菌湯的時候,兵卒和流放犯人們坐在一起,儼然不再是之前的那種壓制的關系。
夜色深濃,相瑛見解辰沒有回來,應當是還在副將軍那里。
她悄悄起身,憑借著高超的身手,爬出帳篷,掩入黑夜離去。
不過,她的目標并不是城中的大糧倉。
而是直奔半座山后,副將軍的大營駐扎的位置。
沒錯,她看上他們的糧草和肥壯的馬兒,還有那一路搜刮來的金銀珠寶了。
既然副將軍